张质在训斥完刘昱之后,抬起头来对着皇帝拱手道:“万岁,臣还请皇上收回议罪银,和加税两道圣旨。如果不然,亡天下不远了。”
皇帝在上边听到这个张质说的越来越不像话,再也忍不住了。
“来人,将这个逆贼给朕拿下,打入天牢,朕都要让他看看朕收了这税,天下到底亡不亡。”
皇帝一吩咐完,在殿外就闯进了几个金甲武士,不由分说就将这个张质拖了出去。
左副都御史谢翔见到这个情景想要上前劝诫,但是这时候,贾珂站在那里轻轻地摇了摇头。
左副都御史谢翔看到贾珂的示意,马上就明白了。
张质为民请命,为天下鸣不平,而被关入天牢,正好衬托出了皇帝的昏庸,这不正是贾珂所希望的吗。
于是左副都御史谢翔默默的退回班去,而其他的大臣见到这个情况,也赶紧各自退回班内。
站在上边的皇帝,看到这些刚才还理直气壮劝诫自己的大臣们,现在一个个都灰溜溜的退了下去,这才觉得心满意足。
“这件事不必再说,明年的税收在原先的基础上加一层已经是定论,你们遵旨行事就是。”
而下边的众大臣看到皇帝的这个气势,也没有人再敢劝谏,所以便达成了一致。
贾珂看到皇帝已经和众大臣达成了一致,在明年只多收一成税收,这时候有些不高兴,想给皇帝添点儿麻烦。
贾珂站出来对皇帝拱手道:“万岁爷,在明年的时候多收一层税,老百姓一定生活比较困难。所以臣请陛下免了明年的赋,也好让老百姓有些喘息的机会。”
众大臣听完贾珂这么说,一下子都把眼光集中到了皇帝身上。这件事可是确实关系到皇帝的切身利益。
在古代税和赋是两种不同的概念。税是百姓们向国家交的田税,盐税,茶税等其他的税种。这是国家主要的收入。
而赋刚开始的时候,是古代君主向臣民收取的一种,为了军事战争而不定期征收的款项。但是到了后来就渐渐演变成了人头税,也叫丁赋。
而在本朝开国的时候太祖皇帝就规定税归国家,赋为皇室所有。
而每年的赋,也是一笔大数目,这些钱都用来皇帝的支出以及各个亲王的俸禄。
这也是太祖皇帝的先见之明,如此一来,朝廷就不必负担皇室宗亲的俸禄以及生活所需。
这也是太祖皇帝吸取了前朝的教训,要知道在前朝的时候,国家的一年税收到了最后都不一定够这些皇室宗亲的俸禄。
以至于最后朝廷既没有钱赈灾,也没有钱镇压叛乱,最后这才颠覆。
太祖皇帝就是吸取了这个教训,这收取赋税,这些钱不在朝廷,户部管理之内,专门用于皇室的收支。
随着人口的增长,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丁税对农民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所以无地农民,为了拒纳丁银,往往被迫逃亡。这种因人丁逃亡而征不足额的情形,从本朝太祖开始就一直存在,而这些人往往都会被豪族所吸纳。这也成为了地方豪族吸收人口的一个办法。
而现在贾珂向皇帝建议减赋,对于朝廷的税收来说没有影响,但是却对皇室的收入有巨大的妨碍。可是如果一旦减少丁赋的征收,对百姓来说增加的田税,也是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皇帝听完贾珂的话,就有些为难起来,丁赋的征收关系到皇家很大一部分的收入,这笔收入每年得有几百万两。
而建国这近百年来,皇室已经繁衍了许多,这些钱都不一定够给这些人发俸禄的。
每年皇上还要从其他地方弥补一些,才能维持这些皇室人员的开支。
贾珂建议完之后就退回了班内,他倒要看看这个皇帝到底能不能狠下心来。
哪知道这个皇帝也是个心狠的,他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皇帝闭目思考一阵,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满脸都是严肃,看来已经下定了决心。
“贾爱卿,这个建议很好,少说些丁赋,朕一人受苦,却可以解天下百姓的烦恼,何乐而不为。传旨,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丁赋全部减半征收。”
站在一旁的夏守忠听到皇帝这么说,吓了一大跳,“万岁爷,您可要想好呀。这一下可让宫里的人怎么活?”
夏守忠这是在提醒皇帝,你在皇宫中养的那些宫女,太监,皇后,嫔妃以及太上皇皇太后,你该怎么奉养他们。
皇帝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为难,虽然皇上还有许多田庄,但是这些对于每年皇室的支出来说,却有些捉襟见肘。
但是皇帝没有妥协,直接对夏守忠吩咐:“从今之后朕的是所有开支一律减半,所有后宫嫔妃开支也全部减半。”
夏守忠有些不敢自信,但是既然皇帝下了决心,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向皇帝问清楚的。
“万岁爷,那太上皇那里怎么办?”这正是夏守忠的难处,皇上的命令能不能放在太上皇那里还是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