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桥梁压断了钢筋水泥铸就的路面,幸运的是,那一瞬间的桥下并没有车子经过。
周苒突然意识到,如果她游戏输了,自己的这辆车一定不会调头,而是会直直地朝前驶去,被断桥砸中,接下来,满是铁锈残渣的钢筋断面会露出坚硬且锋利的刺,戳进脊骨,捣烂跳动的心脏……
“晦气,真晦气。”
周泽升白了周苒一眼,随即拍打着自己的袖子,催促齐叔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车子在大院外停了下来,周苒下车,先行进了屋子。
她一进来,就有保姆帮她拿出拖鞋取下书包,周苒道了句谢,到洗手间洗漱一番,换了身整齐的衣服才去了爷爷的房间。
老人家前阵子患了场重感冒,精神稍微有些不如从前,但腰杆子依旧端的笔直,周苒推开门,看见爷爷的瞬间,后背不自觉地就跟着挺了挺。
“爷爷,我回来了。”
周大祚点了点头,“考的怎么样。”
周苒平静道:“很好。”
“嗯,周家的孩子就应该这样。”周大祚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能听得出来他对周苒十分满意:“小升呢,他考得怎么样?”
周大祚关心孩子们的学业,但并不知道这些考试的分量,华数杯这种比赛是全国性质的比赛,但决赛只有不到三十人,整个华北地区只有两人进了决赛,像周泽升这样的成绩,基本上就是初赛的时候给人当个分母。
有的学校图省事儿,还会把这个比赛的初试卷子作为月考卷,周泽升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参加过这个考试。
“他马上到,爷爷问他吧。”
周苒说完,坐在爷爷身侧的单独沙发上,不一会儿,周泽升敲门进来,大老远就讨好地喊了一声:“爷爷。”
这声音拖长了调子,喊的又甜又腻,周苒看周泽升的眼神活像看动画片里的葫芦小兄弟。
周泽升可不管周苒在不在,没脸没皮地跑来坐在了爷爷身边,试图用手挽他的手臂,周大祚皱眉,拿起拐杖敲了一下周泽升:“像什么样子,把腰杆子挺直了!”
“爷爷。”
“立正,不许学你妈那个样子!”
周泽升脸僵了一下,似乎是想发火的,但他爸现在不在跟前,没人给他撑腰,只好低着头站起来。
“小升,你考的怎么样?”
“什么?”
周苒提醒他:“华数杯。”
“哦,那个啊,挺、挺好的,题都会做。”
周泽升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完就心虚,警告性地瞪了周苒一眼,但周苒端坐在那儿,没有拆穿他也没有搭理他。
“那就好,明天周一,你们完成作业后就早点休息。”
“是。”
“是。”
周泽升先推开门出去,周苒紧跟着出来,她关好门转过身,突然发现周泽升不太对劲儿。
他的后背被什么黑色的东西缠住了,一个圆形的、眼珠一般的黑雾趴在他的左肩膀上。那东西如有实质一般,令他的左肩沉下去一点,若不是细微观察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周苒警惕地觉得那黑东西来者不善,凑近看了看,那东西赫然就是销魂蚀骨的黑雾。只是此时黑雾的数量很少,面积也细小,不足以控制周泽升的身体。
“周泽升。”
周泽升皱了下眉,嘶了声:“没礼貌,为什么不叫哥哥?”
“你这几天,感觉哪里不对劲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泽升眼珠转了转,不知道那脖子上的小脑瓜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对周苒义正言辞道:“你想威胁我?周苒,这些年虽然没和你一块住,但是我很了解你,你不要以为自己在这个家是老大,我爸说了,他总有一天会明媒正娶我妈!”
周苒淡淡道:“这不是还没有呢吗。”
“你——”
“我问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一些反常的现象。”
周泽升很有可能也被游戏选中了。
但看他的样子,好像并没有经历过什么,所以她想,也许游戏触发之前会有什么兆头。可到底是什么兆头呢,他又为什么会被选中?
“不对劲?我觉得你最不对劲!刚刚为什么不揭穿我,让我难堪不好吗?”
“爷爷年纪大了,不要给他添乱。”
“呵,你可真孝顺。”
周苒觉得从这人身上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干脆回了自己的房间。
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周苒让保姆做点吃的送来,保姆问她吃什么,周苒说随意,但只要不是鸡翅就行……因为她看到鸡翅就会想到那个残破的脸,血肉拉丝白骨森森,回想起来还是会引起很强烈的不适感。
她吃完饭,将周末的作业拿出来迅速完成了。
周苒写完后便躺在床上休息,两个小纸人在枕头上蹦跶,手机充满了电,她拔掉充电器随意翻了翻,发现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