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
没想到这一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动起来却是这么大的动作。可等他们没关系的想要搭上关系、有关系的想要拉好关系,关系不好的想改善关系的时候……却发现、这位六皇子、不在京城!!!
——又是新一轮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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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切都跟即将的离开这个世界的时越没什么关系了。
时越正在……做手工。
若是家里有那么一个晚辈,平日乖巧听话懂事,偶尔提一次要求……而且应该是唯一一次提要求了……
时越觉得自己做人还是要善良一点。
虽然要回收的那盏灯不可能给他,但是他可以就地取材、重新做一个嘛……
反正灯都差不多,李景信估计也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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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有、有……有客人过来!!”
这次李景信离开,把霍宽留了下来。
时越正欣赏着自己成品的那盏灯……对一个当过偃师、机关师、机甲维修师的快穿者来说,做一盏灯实在是小意思:唯一有点难办的是,做东西的时候,要控制住自己想要往上加各种功能的手。
一切完工,时越把两盏灯放在一切对比,确定连角落里的划痕都一摸一样之后,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把要回收的那灯往空间里一收,就听见霍宽着急过度、都显得磕巴的声音。
“时意”在京中认识的人实在不多,无论是崔和还是庞坚璧,前段时日都上门来过,怎么也不会让霍宽如此失态。
既然不是“时意”的朋友,那自然是“时越”的故人了。
而能叫霍宽这般模样的……
时越想了想,便心中有了数。他将自己挽到手臂上的袖子放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木屑,便要往外走。
却被霍宽拦了住,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时越半天,支支吾吾道:“先生,您……您不换件衣裳?是……是个贵客……”
时越笑了笑,“还是直接过去罢,免得让贵客久等。”
霍宽愣了一下,觉得这话也有道理,点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原本招待客人的院子已经被人把守起来,那些人虽是一身布衣,却是站姿笔挺,扑面而来的锋锐之气。
快到了院子,霍宽脚步不由缓了下来。
他想要提醒,却又不敢明说,只得压低了声音又强调一遍,“贵客……先生,来的是位贵客……”
时越失笑,觉得这个小霍参将倒真是有点萌。
“我有数,放心罢。”
霍宽:他……还真不放心……
那里面的,可是那一位啊。
他还待再叮嘱几句,却见院子里面出来一位白面无须的中年男人。
那圆胖胖的脸看着十分福气,他看见时越那随意的打扮,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收敛了那点异色,掐着尖细的嗓子,笑眯眯道:“这便是时小郎君罢?快……里面请……”
时越点点头,一派自然地往里面去了。霍宽满脸担心,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只是刚跟了没几步,就被福公公伸手拦了住。
“霍参将还请留步,那位说了,想单独见见时小郎君,咱家等都避出来了,您看……”
霍宽知道自己不能进去,一下子担心程度翻了三倍不止,拼命向时越使眼色,却被时越一脸“我明白”的表情给堵回去了。
霍宽一堵:不、您不明白!!
——那可是皇帝!!!
倒是福禄拍难得有点良心,冲已经快急疯了的霍小参将低道:“咱家瞧着,时小郎君不是一般人,霍参将尽可放心,毕竟……那位主子于小节上从来都不多计较。”
这倒是真的,听闻有一年庆功宴,有个将领喝醉了当众撒酒疯,旁边的人没拉住,溅起来的菜汤子泼了那位半边衣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最后陛下也只是让人回家反省几日,也没听说罚俸禄、撤职的。
想到这里,霍宽总算心里有点安慰。
*
这边,时越缓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空空荡荡的,时越一眼就看见坐在火盆旁边的人。
近二十年光景过去,那人也不复当年那般年富力强。
鬓边华发斑驳、脊背微微佝偻,但因为久居高位,气势却比当年更多了些厚重。
察觉到来人,他抬头看来,眼中些许惊讶一闪而过,但很快便成了笑意,“阿越。”
——是十成十的肯定语气。
时越:……果然是直觉系。
一般人看见他,都会往父子关系上想吧?
虽是心里这么想着,时越却是微微躬身,带着笑意道了一句,“主公。”
李昀愣了一下,许久、许久……都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算起来,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想到当年那些时光,李昀脸上不由露出个笑来,一开始还有点僵硬,他当真是许多年都没再这般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