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妻子作息规律,每天晚上大概十点半的时候就上床休息了, 昨天夜里也是这样。”
“因为妻子早上受到惊吓的缘故, 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战战兢兢, 到了夜里睡觉也不敢关灯。”袁永祥捏了捏手指,脸上露出明显的恐惧, “大概是十一点, 快十二点的样子, 我妻子说她想喝水,我便陪着她一起下楼去倒了杯水上来。到二楼走廊的时候,我妻子突然站定, 她说她听见了嘎吱声, 就像是摇摇椅的椅子腿碾压过地板的声音。”
“你家里有?”陈岭问。
“有。”袁永祥说,“我母亲生前最喜欢躺在遥遥椅上,透过落地窗看外面的风景。”
他垂下头,心里焦躁不安, 又想抽烟。
陈岭看出来了,低声说:“抽吧,不碍事。”
袁永祥客气地说了声谢谢,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香烟味很好地安抚了他的内心, “我当时其实也听见了, 只是没想那么多, 以为是外面传来的声音。听妻子说了之后才确定, 那声音好像真是从一楼传来的。”
“陈先生,不怕你笑话,我当时也有点害怕的。就让妻子先呆在原地,我一个人下楼去查看……”
袁家的别墅四周平日里是有灯光的,可那天夜里,袁永祥觉得窗外很黑,微薄的月光照进来,在地上描绘出一个模糊的椅子轮廓。
袁永祥记得,随着他慢慢走近,嘎吱声越来越大。
当他绕过客厅的罗马柱,来到落地窗前时,摇摇椅正剧烈的前后摇动,就像是有人坐在上面似的。
嘎吱,嘎吱,每一下都打在他的心上。
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看见有一位老人正坐在上面,回头冲他和蔼一笑。
袁永祥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什么也没。
而摇椅的摇动幅度也慢慢变小,最后竟然停了下来。
袁永祥看着静止不动的摇椅,浑身发冷,屋子门窗紧闭,也没有看见保姆的身影,椅子是谁弄得摇晃起来的?他打了个冷颤,快步往回走。
就在他脚踩上楼梯,准备往上走的时候,妻子突然出现在二楼的栏杆上。
她疯狂的尖叫着,神色惊恐地抓着护栏,仿佛没发现自己就在二楼,抬起脚踩下去,直接从二楼翻了下去。
好在,妻子掉落的地方正对着沙发,刚好起到了缓冲作用。
人落下去后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脑袋磕在了桌角上,当场血流不止。
这会儿,已经陷入沉睡的保姆和司机惊醒了,他们从一楼靠里的佣人房匆忙出来,看到瘫在地上的女人吓了一跳,跟袁永祥一起,小心把人抱起来,送去了医院。
那是一家私立医院,平日里袁家人有个大病小病全在这里治疗。
因为这里的医生医术好,环境好,医院即便收费高昂,依旧人满为患。好在,袁家常用的那间单人病房还空着,坐了精细的检查后,妻子就被送进了病房。
袁永祥让司机帮忙送了洗漱用品和简单的衣物过来,打算守夜。
大晚上的又是惊吓,又是意外,他很累,抱着胳膊没多久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异响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
病房内光线昏暗,看不清晰,只觉得妻子的床头好像站了一个弯着腰的人。袁永祥吓坏了,心脏咚咚直跳,直到妻子尖叫声起,他才回过神,倏地坐起来按开了病房里的灯。
妻子躺在床上哀嚎,双手死死捂着脑袋,嘶喊道:“又来了,她又来了!我的头好疼,她故意在折磨我!”
袁永祥连忙跑过去按下呼叫铃,然后将妻子捂着脑袋的手拿开,顿时骇然。
妻子的绷带还好好的包在头上,只是不断地有鲜血渗出,雪白的绷带在他的注视下,迅速被染成了鲜红。
值班医生和护士很快就赶到了,医生拆开绷带后一看,表情错愕。
“这伤口怎么……”缝合得好好的伤口,竟然重新裂开了,缝合线也被拆了。
最诡异的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病人刚进医院时伤口是没有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