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域有问题必答:“剥去此生财运,穷困潦倒一生。”
短短两句话,听得在场的人无不心惊,其中表现最激动的,无非就是孙智本人。
他动不了,一切情绪全部聚集在眼睛里。
穷困是他最惧怕的,否则也落不到今天的地步。想到往后的日子自己可能要缩在几平米的破烂房子里,吃着残羹剩饭,外出不再有汽车和司机,而是只能用双脚行走,或是去街边骑脏兮兮的共享单车……
十几年的锦衣玉食,让他早就忘了平凡的生活该如何度过。
孙智被自己预想的未来快要逼疯了,他张着嘴嚎啕大哭起来:“二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让他抓我走,别让我离开这个家。我保证我将来一定好好孝顺你和婶婶,把嘉誉当成我的亲弟弟那样对待!只要你愿意重新接纳我,我,我当牛做马都愿意。”
“不能留,不能让他留下来!”孙太太怕丈夫心软,拉着他的胳膊说,“沛锋,你还记得他之前那说的那些忘恩负义的话吗?他不是真心悔过,只是想骗你放过他。”
这时候,李鸿羽道:“来抓人的事情我已经上报了,三十三司和五十三司已经备案,就算我不带你走,也会有别的人带你走。”
孙智的眼泪跟鼻涕沿脸颊流进了嘴里,现在的他顾不得什么恶心不恶心了,即便是不能留下来,至少要摆脱那些可怕的惩罚。
他急急喊道:“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你们看见我就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这样好不好,你们不追究我的责任,我可以回我爸妈家,或者离开这座城市,保证你们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见到我。”
孙智的眼睛里没有真正的后悔,他只是在惧怕,想要逃避责任。
陈岭提醒道:“你或许没听懂李鸿羽的话,罪责你是逃不掉的。”
“你给我闭嘴,闭嘴!”孙智两眼通红,渗血一般,他凶狠的看着神色平淡的青年,胸腔里是前所未有的仇恨。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你为什么要多管我们家的闲事,为什么!”他大口大口的喘气,额角两边的青筋鼓起,血管几乎要爆裂,形如恶鬼。
一只手扣住陈岭的肩头,把人往后带了带,江域隔着半步远的距离,欣赏着对面的狰狞。
“七十二司管天地善恶,生命轮回,从你心生恶种的那一刻起,你的名字就已经被记录在案。如今你不但拒捕,还犯下口业……”
江域轻声一笑,轻缓的语气如同凌迟的钢刀割在孙智的心头,“若四罪并罚,该送你去掌摧刑司,剥夺性命下地狱遭受百般酷刑。如何?”
孙智的嘴皮子直抖,眼睛里的恐惧满得要溢出来。
心里求饶的话多得说不完,他却一个字都不敢再往外吐。
相比之下,这个总是沉默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那轻飘飘的语气带来的森寒,让他真的有种身处地狱之感。
李鸿羽眉梢动了动,再次将视线投向江域。
不过对视一眼,他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让他产生出某种无法言明的压抑感。
江域嘴唇勾着,笑意不达眼底:“李先生,该把人带走了。”
李鸿羽把视线收回去许久,心中的异样依旧没有彻底散去,不禁对江域的身份越来越疑惑。
其实这次回特调部复命后,他特意找到师父,向他描述了一番江域的外貌。
师父说:“据我所知,各个门派年轻一辈中,没有这个人。”
随即又叮嘱道:“先观察,别招惹,谨慎行事。”
李鸿羽藏起疑惑,摇着三清铃进了电梯。电梯里空间小,等到孙沛锋走进来,里面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陈岭的后脊贴着冰冷的电梯壁,面前就是江域宽阔的后背,仰着头盯人后脑勺太累了,他垂下眼,视线从男人的肩背滑到后腰,好奇的用两只手丈量了下宽度。
哦,比我的粗一点。
但被衬衣裹住的线条又很流畅漂亮,不知道跟后腰相对的腹部,会不会有块状分明的腹肌。
孙智一路走,一路哭,想求饶又不敢,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可怕。
他跟着陈岭等人到了旁边的停车位,那地方停着一辆高档黑色轿车,四个人坐刚刚好,没有孙智的位置。
看着他那张鼻涕眼泪一把抓的脸实在恶心,没有人管他的愿不愿意,找了个摄像头拍不到的角度,吴伟伟用力把他推进了后备箱。
后备箱里干净整洁,垫着柔软的垫子,他蜷缩在里面并不难受,可心里就是屈辱。
还没来得及嚎叫,砰的一声,后备箱盖被重力关上,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几人先后上车,江域坐在驾驶座开车,陈岭坐在副驾驶,怀里抱着不敢在老祖宗面前吭声的金刚鹦鹉。
江域发动了汽车,目光注意着前方路况,“去哪?”
陈岭扶着座椅靠背,扭身看向后面:“李鸿羽,你今天开车来了吗?”
“开了。”李鸿羽看了眼江域的后脑勺,语气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