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过你。”
边随没等他回应, 先说:“那时候你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人,然后就去了趟北京。”
顾潮一句话卡在喉咙。
“文叔告诉我你出国了,我不相信, 还以为你是被你妈妈强行带走的,还求他去调了机场监控。”
边随说:“挺傻的吧。”
“对不起。”
顾潮声音有点哽。
他是自己走的, 因为之前在屠崽场比赛的时候办过签证,所以直接飞到了德国。
那时候他只想离开家离开顾曲玫, 多呆一分钟都觉得受不了,所以晚上一张机票买完, 什么也没带,只有卡里打职业一年攒下的钱, 就直接上了飞机。
边随顿了一下,说:“后来郑仁心一直跟我说, 你不会再回来了,这就是分手,你不要我了。”
顾潮喉间有点紧:“我...”
“但是你每个月都会给那张卡里打钱。”
“两年一共打了23次, 一般都是中午打,最开始的时候经常会迟几天,我总害怕你是不想要了,不会再打了。”
“后来迟的少了, 就是有时候会少一点, 偶尔有几次少的很多, 我总会想,你是不是过的不好。”
边随说的很坦然:“我查过打款银行地址,但一直没敢来。”
至于为什么不敢,也许是害怕听到顾潮亲口跟他说些什么,他总觉得只要让顾潮做完自己想做的事,他总会回到自己身边。
“我还听你郑哥的,上网找了个情感专家,专家说我这是在逃避,应该理智一点,直接杀过来找你问清楚,图个痛快。”
边随说着这些很丢脸的事情,并不怕顾潮笑话他,
“但是我做不到。”
他知道顾潮很犟,做事很少瞻前顾后,也不会反悔。
既然选择了一个人出国,一定是有想走的路,即使自己来了,多半也是一个不欢而散的结果。
比起碰的头破血流,他宁愿守着一个月一条的打款短信慢慢等。
心里痛快又能怎样。
他想要的不是痛快。
“因为看到你去比赛了,还看到你的ID,我想你要是一点不挂念我,就不会去,也不会用这个ID。”
边随自嘲说:“就这样还得把你堵在银行,趁着打钱的时候才敢来。是不是挺怂的?”
顾潮没说话,他觉得自己烂透了。
很多话厚重的一团,堵在嗓子眼,连呼吸都觉得生疼,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边随干脆切断这个话题:“行了,睡吧,明天带我出去玩。”
他还是害怕太逼着顾潮。
其实过来算是一时冲动,因为想的紧了,原本就打算好,只跟顾潮一起过个圣诞节,并没有一定要给自己讨个说法。
都等了两年
也无所谓再多等两年。
他不想逼顾潮做选择,也不想再听什么对不起,伸手按灭了夜灯。
漫漫的夜,意乱又沉寂,直到天色微亮,复杂的心绪被窗边的晨光一照,才变得无处可藏。
顾潮顶着两个略青的黑眼圈,跟边随一起出了门,两个人在酒店用完早餐,他像是想起什么,让边随在咖啡区坐着等了自己一会儿。
回来的时候跑的有些喘,顾潮手里捏着一个车钥匙:“走吧。”
边随一愣。
不是什么豪车,租车的地方一般只有些中高档车型,顾潮拿了一辆宝马,租了一天。
两个人坐在车上,位置却换了一下,边随看他系上安全带,然后不那么熟练的插钥匙发动,干咽了一下:“会开车了?”
“嗯。”
顾潮踩一脚油门,银色的宝马就在路上不太快的飞起来:“一来就学了,这边不用等那么久。”
边随点点头。
说是顾潮带他玩,边随就真的没怎么插手,吃的喝的玩的地方都是顾潮开车带他过去,然后以语言不通为由把他赶离柜台,只负责白吃白喝白玩。
边大少爷也不抢,就这么一天,他当然乐的开心,看顾潮为了他忙前忙后转的像个小陀螺。
两个人先去教堂景点走了走,圣诞的氛围很浓厚,街头不少人在唱歌,顾潮在这边呆多已经不觉得新鲜,边随偶尔会停下来听,最后两个人也没挑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在一个铺满彩色碎砖的街角,找了一张长凳坐下来。
顾潮像是有些紧张,他好几次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开口。边随也没问,就当没看到。
他余光扫过街角卖冰淇淋的车,就把手机和钥匙扔给顾潮,
“想不想吃冰淇淋?”说着已经走去买。
顾潮心里有事,反应有些慢,等回过神边随已经在车边排队,他干脆坐回长凳,摸出一根烟。
淡淡的咖啡爆珠味道,和边随的是同一款,顾潮一般只随便吸两口,没什么瘾,但却能很好的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