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万簌俱寂。
连心脏都轻轻一滞, 接近暂停。
可渐渐的。
唇上的温度从冰凉变得滚烫, 热意放肆侵入, 从唇齿过渡到神经, 最终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全身,心跳也随之无规律地震耳欲聋。
男人的长指穿插在她后脑勺略微凌乱的乌发中, 无声地加深了这个吻。
独属于江祁景的气息裹卷着她的呼吸。
周围的一切, 都因为这个吻变得无比模糊。
只有唇上的触感是清晰的。
云及月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难以辨别真假的片段,好像江祁景在下一秒就要将她拆骨入腹……
耳尖更红了。
直到她有些喘不过气,江祁景才选择了结束。
低沉略哑的嗓音转移了话题:“……你的这只口红不好吃。”
用一句无关的话,试图掩饰住所有浮动难耐的欲·望和情绪。
但这样做更像是欲盖弥彰。
“江祁景。”云及月念了一声, 别开脸,假装是在看远处操场上的绿荫。
她感觉自己刚一说完, 江祁景投来的目光便多了几分异样,或者说忐忑。
也许是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云及月咬着唇, 又放开,再咬住。周而复始地纠结了很多很多次。
其实他们刚才……
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接吻。
很久之前那些出于例行公事和逢场作戏的接触, 顶多只能算是亲了几下。
或出于敷衍,或出于情迷意乱下的本能。
她也许会单方面地在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却从来没有感觉到江祁景的半分真实。
可是刚刚不一样。
就在一瞬间,她几乎被涌过来的感情淹没掉了。
他说得对。
那是一个属于十八岁的吻。
是炽热的, 干净的, 不掺杂任何杂质的。
她甚至也被一下子带了回去。
那个时候, 他们什么都没有经历, 更没有走任何弯路。
那个时候, 她每个夜晚都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想着到底怎么才能和他在一起。
过去的心动和如今遇见的种种交织在一起,最后都成为了喜欢这个词语的一部分。
——她应该是喜欢江祁景的。
意识到这一点,云及月终于慢慢地把眼神移回来:“要是不好吃的话,我下次换一只味道甜的。”
她看见男人因为紧张而略显晦暗的黑眸,骤地亮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心里浮现出什么词语,便乱七八糟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你以前送我的那几个牌子,好像都是巧克力味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巧克力……”
话还没说完,男人又十分自觉地吻了上来。
云及月并没有抗拒,但接触到他的视线,心头还是被灼烫了一下,不得不闭上眼睛。
视觉陷入黑暗,其他四感便不断放大。
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
江祁景不仅在吻她,还吃掉了她的唇釉,从而强势地标记上他的气息。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比刚才更短暂,也许是怕她会反感。
都到这个地步了,江祁景仍旧小心翼翼惦记着他们之间的分寸。只要云及月还没有挑明,他就不敢太过逾矩。
至少不敢吻太长时间。
……他和以前相比,确实变了很多很多。
云及月睫毛轻颤,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声,很久之后才一点一点睁开眼睛。
刚睁开便立刻看见江祁景抬手擦了一下唇角的红痕。那些口红印全都是从她这儿蹭来的。
她垂下长睫,声音模模糊糊地飘了出来:“你刚才不是说不好吃……”
还全部都吃得干干净净。
这算口是心非吗?
江祁景动作顿住,狭眸里浮现出点点似笑非笑的光泽:“我撒谎了。”
“作为惩罚,以后任你处置。”
——以后。
这个词带着他不易察觉的欣喜和。
他终于有了可以和她提起以后的资格。
哪怕她还没有答应。
但只是提起这个似是而非的词语,便会产生莫大的满足感。
云及月眼神乱移,就是不去看他:“你怎么说得像是我以后要欺负你……”
她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大树背后突然传来女孩子压低的、略带几分不满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怂啊,那里不就有人在光明正大地亲吗,我们俩还站得离教学楼更远,你连我的手不拉,到底有没有男人的胆量了……反正都毕业了,他们亲了这么久都不怕教导主任,我们拉个手又有什么?”
云及月:“……?”
紧张和害羞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误会冲淡了一些,她这才正眼看了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