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反正她目的达到了。
“你为什么只帮女孩子啊?”这句话纯属没话找话。
他药擦完了,阿蛮电话打完了,按照正常逻辑,他应该回房间了。
可是,这才晚上十点。
连着睡了几天的野外帐篷,他已经不习惯一个人睡房间了。
所以他随便找了个话题,问完之后,看到简南看了他一眼。
这大猪蹄子什么都知道,死没良心!
看屁!
“苏珊娜教的。”阿蛮答得简单,回答完了,摸了摸手上的婚戒。
看久了还挺好看的,那个黑体的南字和简南人一样,愣头愣脑横冲直撞。
所以她也养成了偶尔摸一摸戒指的习惯,想到过去的时候,或者想到不太开心的事情的时候。
“你该回去了。”简南伸腿,踹普鲁斯鳄的屁股。
脚感不错,他踹了一脚换了只脚又踹了一次。
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阿蛮的过去对于简南来说,是会让他哭到需要挂水的存在。
普鲁斯鳄摸着屁股灰溜溜的走了,走的时候还很体贴的帮他们关好了门。
“其实不用这样……”阿蛮看着普鲁斯鳄一副做错事的老实样子,有些想笑,“这些东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不经常说,只是因为没什么能说的机会。
简南是光明面的人,她过去的黑暗面和现在的生活几乎没有交集。
苏珊娜的过去极为黑暗,为了避免沉沦,她选择了帮助孤儿,除了领养了她,她还用其他方式资助着很多孤儿院。
帮助人得到的好处是双向的,被帮助的人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帮助的人也能因为对方的快乐,感受到满足。
苏珊娜料定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光明,所以让她自己选择一个避免沉沦的方式。
她选择了未成年的女孩子。
因为力量不足,因为社会或者因为宗|教,最容易被牺牲的人群。
“不要多,只专注一个方向。”苏珊娜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但是对她很少有笑的时候,“记住你帮人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世界和平。”
世界上的不公有很多,一个人短短几十年所有的能量都释放了,也很难帮助全。
所以只专注一个方向,只帮一类人。
量力而为。
“我从苏珊娜这里学到的都是有用的东西。”所以真的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个人生经历比一般人丰富无数倍的女人,教给她的是她毕生的人生经验。
大部分有用,小部分保命。
“你想见她么?”简南问。
阿蛮对苏珊娜有类似于孺慕的情绪,偶尔也能看出她会想她。
她会把她送给她的那些棉被用真空袋子珍藏,这是她唯一一个主动要求真空的东西。
“不想。”阿蛮摇头,“但是如果我们满世界跑的时候能遇到,那也不错。”
简南笑。
阿蛮有阿蛮的哲学和浪漫。
她从不强求。
遇到了她能帮忙的事,她会插一手,但是如果对方没有想要求助,她也不会硬要凑上去;离开一个地方离开一个人,她也会想念,但是除非偶遇,否则,她很少会特意的为了重逢去做点什么事。
亲生父母或许就在眼前,她也没有心心念念的想要去找,她把那张纸放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拿出来过,只是偶尔看到和她父母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会回头看看。
仅止于回头看看。
她并不想认回他们。
她宁可她的亲生父母只是她平日里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她和这个世界也一直留有距离,可能因为站的远了,所以反而更让人心动。
***
藏在边境深处的果蝠洞穴其实是已经废弃的防空洞,里面的积水有半人高,年代久远,积水里面有各种生物腐烂的味道,水面青绿色,阴凉入骨。
为了坚持无侵害取样,科学家们通常会在傍晚时分行动,全副武装,用网兜住防空洞口来捕捉果蝠。
果蝠牙利,哪怕戴着厚手套也有被咬伤的风险,所以几乎所有科学家们都提前注射了各种疫苗。
就算这样,新型的未知的烈性病毒传染风险也仍然存在。
这一群读了很多年书的书呆子,在人类几乎不会涉足的地方,拿命在换取病毒株。
只为了分析出它们的基因序列,只为了能够减少传染病数量,开发出疫苗或者研究出消灭病毒的方式。
更深层次一点,更了解一点,就能在源头上减少孙强这样的悲剧发生。
可这并不是尽头。
防空洞里的果蝠样本被分离出了尼帕病毒,证实了椰枣园的部分果实已经被果蝠污染,也证实了孙强应该就是误食了被污染的椰枣汁后感染的尼帕病毒,这个案子的病毒证据链终于有了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