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的吗?!”
皇子兼亲王,他出行就算再低调,七八十是个侍卫护军还是有的,居然竟然让人扑到车前了!人都是死的吗?!
护军统领副邬常已打马近前,他翻身下马跪地请罪,不敢狡辩,只禀道:“禀殿下,是有个女人突然扑倒马队内!”
不是车前。
只是道窄,侍卫和护军都是紧紧簇拥着萧迟车驾前后的,这人这么一扑,骤不及防差点被马蹄踩死,侍卫急急提缰转弯,后面的马车也跟着不得不骤停了。
萧迟不悦:“回府统统自领十杖!”
“是!”
邬常松了一口气,齐齐领命。
本来,这小插曲就该过去了,等护军将这女人拉开或放或押,车队继续前行就可以了。
谁知萧迟话音刚落,外头一阵拼命挣扎的声音,有人嘶喊:“宁王!!裴氏……呜!!”
女声沙哑,有种烟熏火燎的感觉,裴月明一听却一怔,这嗓门有些熟悉,是……
王鉴和桃红一把掀起帘子,两人见了鬼似的表情:“……太子妃。”
桃红拼命压低声音:“主子,是太子妃!”
谁?
裴月明瞪大眼睛,蓦侧头,和萧迟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很清晰看到震惊。
……
是该震惊啊。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突然诈尸,谁不震惊?
裴月明两步抢上前,一把撩起车帘。
一个衣衫凌乱黑灰尘土满身的女子,两个护军正冷脸扣住她往外拖,她拼命挣扎蹬地,零杂半披遮住脸庞的散发乱晃,这么骤眼一望,裴月明就把人认出来了。
“真是杨氏!”
她压低声音,攒住萧迟上臂的手收紧。
萧迟也顾不上纠结了,盯了杨氏一阵,两人对视一眼,他朝邬常点点下巴。
邬常立即示意人先把这女的嘴堵住,他飞速分了几队人,往前后左右搜去。
这出了信陵并没多久,还是远郊,很寂静少人烟,如今放眼,更是一个旁人都不见。
事实上,搜过后也确实没有第二人。
腰高的茅草丛,藏人是行,但青天白日根本经不起近距离搜索,人走得绝对不可能比马快。
那么,杨氏是自己来的?
萧迟盯了杨氏,后者拼命睁动呜呜喊着,很明显有话急要和萧迟说的样子。
萧迟转了转右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把人带到庄子去。”
……
萧迟说的这个庄子,是他当初审贾辅的那个,护军和侍卫轮值休憩点及家眷安置点之一,后来又被他辟为京郊据点,安保级别非常高。
调转马头,直奔东庄庄子。
到地方后,萧迟和裴月明也不废话,两人直接往暂时安置杨氏的小院去了。
杨氏不是自焚而死了吗?
各种内情,不用说肯定很多。
窗纱撕开一块,裴月明往里头望了眼,一望,她就皱了皱眉。
杨氏左脸颊一块烧伤的创痂,半巴掌黑糊糊的,看着还有些泛红,只怕是还未收口。头发被灼去了好些,不少地方长短参差凌乱散着。一身很脏的衣裳,倒能辨得请底色是白色。
她正惶惶低头坐着,不时警惕左右盯视,很有种神经质的感觉,昔日那秀美温婉的面庞和形象已面目全非了。
王鉴低声道:“她这身是中衣,是大宫女和嬷嬷样式的中衣。”
主子们不熟悉,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杨氏这是……换了身宫人衣裳,从火场逃出来了?
嘶!
裴月明牙疼,这猜测背后的含义不小啊。
邬常推开门,她和萧迟进去,一听门动,本端坐在桌旁圆凳的杨氏立即弹了起身。
“萧遇!是他!!”
尖锐的女声,带着一种烟熏过后独有的沙哑,刺耳极了。
杨氏抬眼一见萧迟和裴月明,立即尖声嘶喊:“是他使人放的火,我没有!我没有要自焚!!”
声声泣血,她扑上来要抓住萧迟和裴月明的手,被邬常和侍卫隔住,她拼命挣扎着要扑上来,睁大一双泛满红血丝的眼睛。
“我们杨家为他付出了多少?!”
“凭什么?凭什么?!”
杨氏厉声:“是,我爹是侵吞公帑!可这都是为了谁?这难道就我们杨氏一家做下的吗?”
“不!”
“我告诉你们!梁国公,朱伯谦,这个阴险狡诈的老贼!是他示意的,都是他示意的!”
“我告诉你们!他还侵吞了去年下拨的筑堤款!!”
“萧遇!朱伯谦,你们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