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梅姨娘:“这些事情俱不用梅氏你操心,莹儿前途已定,你还是操心操心二娘吧,她一个妾生庶女,即便美若月宫嫦娥,高门大户怕也不好嫁。”
她挑唇笑了笑:“除非庶的。”
这下子轮到梅姨娘怒目了,果然是斗了十几年的老对手,最知戳哪最痛。
梅姨娘按住面皮紫胀的女儿,平了平气,她再是二房也是妾,和大妇明面争执去哪里说都不对,所以她再怎么讥讽也不撕破脸,皮笑肉不笑:“那祝大姑娘得偿所愿了。”
说着站起告退,拉着女儿走了。
卢夫人冷笑一声,对薛莹道:“不必管她,安心备嫁就是。”
她又对裴月明说:“月娘多盯着她,你大表姐这毛躁性子怎么也改不了,勿让她被人算计了去。”
裴月明自然没有不应了:“是的姨母。”
……
薛苓怒火冲冲奔回屋里,狠狠把桌几上的茶盏梅瓶盆景香炉等统统摔了个稀巴烂。
砸了一通,怒火稍泄,她栽在软塌上呜呜哭了起来。
再怎么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比薛莹强上一百倍,在现实打击下也七零八落。
东宫就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她,薛公爷平时再疼她,这事上也提都不提她,薛家嫡长女和薛家庶出次女,貌差仅仅几个字,可两者距离犹如鸿沟,根本无法跨越。
薛苓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对她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嫉恨不甘伤心委屈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淹没过去。
梅姨娘心疼极了,她坐下搂着闺女的肩,目光微沉:“苓儿别伤心,这事并不是回旋的余地的。”
薛苓蓦坐直:“……姨娘你有法子?”
惊喜后就是不信,她自己心里很明白,她是根本没法压过薛莹抢夺这门亲事的。
“姨娘不是要抢,是想让你也跟着进东宫去。”
梅姨娘细细给给闺女揩了眼泪,柔媚娇俏的面庞渐渐变得严肃认真:“姨娘今日教你一个道理,身份地位是天堑,是无法跨越,可这日子能过得如何,还是得看自己的能耐手段。”
“你别忘了,她薛莹进了东宫,那也是个妾。”
再是侧妃,那也妾室,和梅姨娘现今处境不同,没有礼法的天然压制就没了枷锁。
薛苓渐渐听住了。
“况且天家和别的地儿不同,她即便正位太子妃,也不代表什么。”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笑到最后还不好说,一开始份位上吃点亏有什么的?
薛苓收了泪,急道:“可,可阿爹会同意吗?”
这一切前提,都得是成功进了东宫啊,不然说啥都白搭。
梅姨娘娇俏的眉目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凌厉神色,拍拍闺女的手:“这事交给姨娘。”
当夜,薛公爷歇在梅姨娘的碧芜院。
梅姨娘微笑迎上,伺候薛公爷擦脸换衣,共进晚膳,小意温柔哄得薛公爷通体舒泰。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她端了一盏茶上来,才把话题带到联姻东宫的事上。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了,一旦太子殿下登上大宝,那咱们家便是从龙功臣了。”
薛公爷胡须抖动,显然十分得意,她小心窥了一眼,小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呢?”薛公爷不解又觉有些扫兴。
“只是有点担心。”
见薛公爷疑惑,他又追问一次,梅姨娘这才微蹙眉头,有点吞吐很隐晦地说:“……咱们大姑娘乃国公府嫡长女,金尊玉贵,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吧,东宫里头还有太子妃,这就……”
一句话,薛莹是去做妾的。
历来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恰恰薛莹就是没有色,怎么可能得太子真心宠爱?
什么心灵美,即使有,在美人如云的东宫里也可以洗洗睡了,太子没法发现的。
薛公爷犹如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这两日有点兴奋过度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了。
是啊,他也是男人,对男人的劣性根是最了解不过了,他是怎么么做的?看看身边的梅姨娘就知道了。
“这倒也罢了,有咱府里在,太子怎么也得给几分脸面。可,可……老爷您是知道的,大姑娘月事有些不调,这……”
这才是致命伤。
薛莹的月事不是有点不调,而是非常不调。
月事迟迟不来,看了多少大夫名医,好不容易去年终于见红,却极不规律量也不正常,一时几月不来,一时一月两回,一时只勉强沾湿亵裤,一时汹涌如潮。
连薛公爷这当父亲的都知道了,可见这毛病真心不小。
薛公爷霍地坐直身体,脸色当即就变了。
这两日恰逢大喜,他竟忘了这事。
薛公爷一心往东宫靠拢,如今东宫稳固,但不能说没有风险。事实上,皇太子一日未登基,风险都是存在的。
这可不是一般的风险,一失落满府倾覆的。
冒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