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挨了一刀的太监不同,她们基本都有父母亲眷,且关系很多都不恶劣,托人送钱送信并不奇怪。
为保万无一失,皇后和太子已应把三人的家眷亲人都处理妥当了,好确保所有证据俱无。
这没关系,反正合了萧迟裴月明的意。
毕竟,他们目的和皇后太子所以为的并不一样。他们并不打算凭借这个反击皇什么的。这杀伤力太小了,也非当务之急。
有疑点就行了。
有人扫尾,就证明了这并不是一起由小妃嫔求宠引发的意外,而是有人幕后指使。
这人是谁呢?
毫无疑问,手掌宫权的朱皇后嫌疑最大。
已足够让皇帝生疑了。
于是萧迟再三催促,张太监不敢怠慢,立即遣派人手,飞马不停,务必以最快速度查清,并将人押回京城。
于是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人肯定就没得押的,三者的亲眷,石榴的家人上月遭了祸,不得已举家迁往外地投亲,不知去向;两个太监一个仅剩的久病老父在半月前咽了气,另一个家乡没人不过有个义子在京城,赌债还不上被剁了手,当夜就死了。
真巧。
一桩桩一件件都十分寻常,非常契合本人的性情和生活习惯,反正亲朋戚友没半个觉得不妥的,但凑在一起后,就两字,那就是——真巧。
……
拿着张太监新呈上三叠查证结果,到了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可以去面见陛下了。”
同时瑶花台案查无证据,也可以结案了,萧迟拿着这份查探结果直接去找皇帝就行了。
至于皇帝那边,再怎么说让萧迟全权处理,可张太监用的都是皇帝的人手,过程他肯定清清楚楚的。
该起的疑心已经起了。
萧迟此去,汇报结果是虚,籍此陈情以打动皇帝才是真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裴月明很高兴,赶紧提笔给萧迟写了封信让他抓紧时机,然后就高高兴兴等着。
谁知萧迟第二日却传讯叫她来城东宅子见面。
“怎么了?”
裴月明匆匆赶到,见到的就是萧迟眉心紧蹙,她一急:“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王鉴忙道:“姑娘放心,未曾。”
那就好。
可这怎么回事了?
萧迟抿紧唇眉心攒成一个结,偏问他又不吭声,裴月明追问几次,最后问了王鉴才知。
原来萧迟被陈情打动皇帝难住了。
他一向倔强坏脾气,长得这么大就没给皇帝说过软话,偶尔父子见面,他就是抿着个唇不说话,问一句答一句言简意赅,甚至不答甩脸子。
突然让他动之以情,他这是,这是根本不知该怎么操作啊!
“哦。”
裴月明恍然大悟,这语意悠长得让萧迟十分没面子,他瞥了她一眼,脸黑得估计能拧下二两墨汁子。
萧迟恼羞成怒:“看什么看?不认识我吗?”
“……”
“认识认识,三殿下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怕了你了!谁敢不认识你啊大哥!
其实有点好笑,不过眼见萧迟盯着她脸越来黑,裴月明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坐下。
她认真想了想:“要不,咱们写个剧本吧?”
“什么剧本?”戏本子吗?
“对对,就是戏本子。”
古代是叫戏本的,裴月明组织一下语言,然后说:“像戏本一样,我们先想一下到时会有什么场景,陛下是怎么一个态度,然后你进去后该怎么说话,先怎么样后怎么样才是最合适的。这样的话,心里就有个底子。”
萧迟狐疑:“……行不行啊?”
裴月明白了他一眼,“肯定比你现在好。”
萧迟瞟了瞟她,这小丫头是越来越不怕他了,他哼了一声:“那你写写看。”
王鉴赶紧取了笔墨来,裴月明却没马上动,说归说笑归笑,废了这么多心思就换来一次机会,务必争取一击即中。
她低头认认真真构思,来回忖度了一遍,才提笔蘸墨。
萧迟没有打搅她,耐心一边等着,见她开始写,他便起身踱步过来,站在她身后看。
他也是期待能解决问题的。
裴月明先写前情条件,考虑到皇帝自手谕下后赏赐不断,见萧迟不喜又特地提出请贵妃给他过生,有求必应,譬如萧迟要求查案,他一口答应并让萧迟全权负责了。
这么偏重了,可偏偏这么长时间他没召见萧迟,也没亲自来看,这其实有点躲的意味,不敢面对,可见他心里不是不愧疚的。
他真疼爱萧迟,愧疚很正常。
那么这一点,他们是必须要顺利利用上的。
裴月明重笔注明,连写三次“入殿时,务必神色暗沮,含愤带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