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硬干涩,给他一种不是很自然的感觉。
就像是……很长时间没开口说过话了。
陈仰收回飘散的想法背过身,不由自主的说:“现在要是你一个人出来,就算回去还是你,他们也会起疑心,觉得你不是你了,毕竟大家都是临时组队,谁都不了解谁,也没办法证实。”
回答他的是一串水声,很流畅,水流也没分叉,肾很好。
陈仰听的来了一点尿意,索性吹起口哨给自己添把火,上个厕所不容易,干脆这次解决了,就能撑到下船。
背后流畅的水声顿住,又快了点。
陈仰没兴趣开玩笑,只道:“那个张延跟林月是第二次做同一个任务,经历过生死的,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连普通搭档都算不上,林月对他有忌惮,说明他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可靠,会很伪善,他最危险,要小心他。”
“林月又冷又傲,不好说话,还有点神经质,大概是第一个任务导致的,但如果要合作的话,可以选她。”
“周晓晓那姑娘心思还是蛮多的,她知道自己的优势,也很会用,不过我感觉她要适得其反,黄青暴躁易怒,嘴厉害人不行,容易出事,赵元是几个人里面最单纯的,什么心思都写在……”
陈仰乍然一愣,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他脸上的血色褪去,手脚发抖。
在他的感性领地,这个少年是跟另外几人是不一样,但必要的理性防备还是有的,不该这么信任。
他竟然随意就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陈仰一脸复杂的蹙了蹙眉,转头去看不知何时整理好裤子的少年,他认真的静静看了片刻,记忆里还是没有对上号的。
不论是他的同学,小妹的同学,还是巷子里邻居家的孩子,病友,都没有谁能跟少年重叠。
可他却又觉得对方不会害自己,没来由的那么觉得。
一个陌生人让他放下警惕,这不太好,很微妙,但现在的处境,其他人更危险。
少年对陈仰谨慎的探究跟怪异视若无睹,他握住拐杖,刚迈出一步,衣服就被拉住了。
“先别走,等下我。”
陈仰随便一抓,正好扯到了少年的衣服兜,力道不小。
少年挣脱间,兜里掉下来一个白瓶子,咕噜噜滚到了陈仰的脚边。
是药瓶。
陈仰听声音,里面的药不多了。
少年周身气息有一瞬的森然,陈仰没及时察觉,只是瞥了瞥被他捡起来的瓶子。
还在吃药啊,看来腿伤的很重,陈仰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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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船舱,陈仰就把那段谈话告诉了张延他们。
这次的目的地是小尹岛。
船上那些人全是岛民,这趟出岛是为了购买物资,捎游客是中年人的个人意思。
岛上主事的是戚老婆子。
“看来我们要在岛上待两天。”
张延面部刚毅,吐字缓慢,给人一种心安的意味:“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船上是安全的,大家都睡吧,补充睡眠很重要,上岛以后怕是想睡都睡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船舱的气温下降了,凉意无孔不入的啃着在场每个人的皮肉骨骸。
张延幽幽道:“几位,我有一句话忘了提醒你们,在这里死了就是死了。”
周遭气流瞬间冻结。
离张延最近的周晓晓短促叫一声,颤抖着手去抓他胳膊,抓得很紧:“什,什么意思?”
张延胳膊被抓得生疼,厌烦一闪而过:“字面意思。”
船舱里死寂一片,更深的绝望在蔓延。
海风透过木板的缝隙,呜咽着吹进来,裹着周晓晓小声抽泣的声音,她有点晕船,她边哭边干呕。
林月抱着胳膊,像是睡着了,但呼吸并不稳,显然是做做样子,心里慌,张延在闭目养神。
黄青抓着过长的刘海骂骂咧咧,赵元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观世音如来佛上帝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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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在看吊在船壁铁钉下的煤油灯,耳边是大家有声或无声的求生欲望,他发觉自己除了害怕不安,竟然还多了一股子劲,越来越多的挤进了血管里。
可能是因为出院后没病友在身边,他也不是一个人,而且他现在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目标很明确。
这让他变得充实起来,那份孤独感都淡化了。
陈仰往少年方向坐了坐,看他阖着眼皮,淡色的唇轻抿,气息均匀而悠长,睡的很安稳的样子。
视线下滑,盯着他放在腿上的双拐,价值不菲,能伸缩,结实坚硬,泛着冷光,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很适合防身。
陈仰打着拐杖的主意,他在康复院基本都是上半夜睡,下半夜醒,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作息。
此时不但不困还很有精神,大脑非常活跃。
小妹,你在天上要保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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