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副使被阿娘催着去秦府提亲,于是第二日上衙,端着一张严肃的脸,去找长官刘提点告假。
刘提点笑道:“恭喜严副使,这是好事啊,你去吧,不过……摄政王要是寻你,我可是要直说的。”
大家都知晓,摄政王喜欢使唤严副使办差。
严副使周正的脸上微窘,叉手道:“多谢刘提点。”
告假这种事,一般来说不必直接告诉摄政王,与自己头上的长官说一声也就是了。
不过严云祈常见到摄政王,偶尔外出办差,还会一起用个饭,吃个酒,倒也不是特别惧怕。
这日见了摄政王,便顺道告知一声:“王爷,属下明日告假。”
养了些日,摄政王气恼的那件事已不着痕迹,心情自然也就好了,严副使与他告假,他点点头,又漫不经心抬了下眼,一边批阅公文,一边打听:“因何?”
严副使笑了下,忙道:“属下明日要去提亲。”
提亲?
听是这等琐事,赵允承兴趣缺缺,不过,严副使要成亲了,心思必定不在公务上,倒是打乱了他想让严副使去盯梢的计划。
这让他有些不悦。
一个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成亲,成亲这般好吗?
建功立业,精进武艺,哪一样不比抱女人强。
然而这些七尺之躯,一个个的都想着女人,啧,庸俗下流。
“去吧。”赵允承挥退严副使,然后在心中琢磨,派谁去盯梢白衣那混账较为适合。
其实派谁他都不放心。
万一被人知道白衣的荒唐事,面上无光的可是他自己。
面子一事,赵允承最是注重,他见不得有人诋毁他,哦不,他只是见不得有人因为白衣的行为不端而诋毁他。
毕竟,他当政以来,做过的事情十件有九件会遭人诋毁。
如果每一个人的议论他都要计较,那么东京城就没有多少活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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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二郎君来秦府提亲那日,秦嫀还在秦府没走,一面是趁着夫君外出,想在娘家多待几天,一面是想要见见,二姐姐的未来夫婿就近长什么样。
于是严二郎君在堂中和秦员外说话时,屏风后面便躲着一美艳,一娟丽的双姝,透过屏风的缝隙偷偷瞧男人,好不羞耻。
当然了,单指秦二娘子。
秦嫀笑,当初自己议亲的时候,可是直接出去会面的。
郎君英武高大,面容也周正,眉宇间带着武官特有的煞气,看起来有些凶,而且说话也一板一眼,弄得人好不忐忑。
秦员外到底是见过贵人的,自不会像当初那样战战兢兢,什么都不敢问。
这郎君家里的情况,即便门第再高,他亦一一问清楚。
那严二郎君也一一作答,不曾流露不耐之色。
等问清楚了这些,秦员外才差人去问秦二娘子,如何?
得到了一句:“凭阿爹做主。”
那就是满意的意思。
严副使提亲顺利,那张常年板着的脸,也不由露出一丝喜气来,对秦员外道别后,打马回府报喜。
多年前的那次成亲,严副使早已忘了是什么滋味儿。
如今三十有一,夜里头偶尔的确是难耐。
那严家郎君一走,秦二娘子捶胸顿足地后悔,拉着二妹妹憋出一句:“你刚才怎地不提醒二姐姐,让我出去见他一面。”
“哈?”二姐姐这么大反应,险些把秦嫀逗笑了:“没见着就没见着,哪又有什么?”
“可不是这么说的。”秦娉认真道:“我瞧上了他,非他不嫁,他却没见过我。”
万一中间出了岔子,婚事说黄便黄。
所以这桩婚事,眼下还是不稳定。
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秦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自己这二姐姐啊,对自己的颜也太自信了,难道她不知晓,有一个词儿叫做见光死。
当然了,二姐姐确实长得清丽可人,气质脱俗,很符合当下郎君们的审美观。
秦嫀一边斟着茶往唇边送,一边给二姐姐出谋划策:“这般好不好,你写信问问,他近日要去何处办差,若是地点适合,你也去那转转,二人远远地见上一面,也不算失礼。”
秦娉想了想,这法子确实可行,便笑道:“那我就去写了。”
给她出主意的秦嫀,多少有点心虚。
好好的一个传统女郎,可不要被自己带上了放飞自我的不归路。
秦严两府,都在东京城内,说远也不远,书信来回有一天就尽够了。
自家那二姐姐,与严二郎君互通书信后,一大早,便红着脸拉了妹妹的手:“三妹妹,他说他明日要去金麟池办差,我们可去赏荷,顺道见上一面。”
七月天的荷花,开得正艳。
金鳞池,在东京城西北角,乃是天家花重金打造的御林园,占地辽阔,美轮美奂,本是只有贵人才能去的地方。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