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和,就像是个普通男人,街上遇着什么好吃的,多买一份,带回家给妻子尝尝。
刘嬷嬷笑了下:“小夫人肯定会很高兴的。”
裴原点点头,不再说话。
阿黄睡醒出门玩,头一偏瞧见裴原,颠颠跑过来。他屈指逗它,过一会,阿绵也跑过来,嘴里叼着朵宝宁种在窗底下的月季花。
裴原看得心头突的一跳,赶紧拍它脑门:“快快快,还回去,你没事闲的啃她的花干什么,等她醒了,还不得赖我头上,说我指使的?”
阿绵叫一声,把花嚼了嚼,吃了。
裴原看得发笑,指着它鼻子:“你有种。”
刘嬷嬷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弯了弯,心中想着,四皇子看起来不近人情,私底下竟还挺会哄人的,说话也有趣。
端着饭回去的时候,宝宁已经起身了,坐妆台前梳头发,一见裴原进门,连忙拢紧了衣襟,警惕看着他。
裴原道:“放心吧,不弄你,快来吃饭。”
宝宁瞪他一眼,将信将疑地过去了。
裴原把食盒里的菜一样样摆出来,筷子也放好,任劳任怨像个老妈子,就差喂她嘴里去。宝宁被伺候得舒服,态度慢慢缓和,脸上也露出笑。
裴原看她笑了,胆子也壮起来:“宁宁,你还是要长进一些,就昨晚那点事,有什么好羞的呢?你还是要多学习一下,用些功夫,我后日去京城,到地摊儿处寻摸几个画本来。就那种画本,你懂我意思吧?”
宝宁的笑渐渐落下去。
裴原稀里糊涂喝完粥,继续道:“你没事多看看,那事儿的花样可多着呢,咱们慢慢探讨……诶你踹我做什么?”
“别吃了,出去,出去!”宝宁把他手里碗夺下来,搡着裴原的肩将他撵走,睁圆眼睛道,“别回来了。”
“我……”裴原还欲说话,宝宁退回一步关上门,砰的一声,门板差点撞上他鼻尖。
裴原也不在意,反正他吃饱了,心情也很好,理了理衣摆,慢悠悠地往书房的方向走。
……
吃好了饭,宝宁按部就班地去喂她养的那些东西。
阿黄吃肉粥,吉祥肉粥吃不饱,要吃大骨头,阿黄大骨头啃不动,只能喝粥。阿绵吃草,里头拌上一把盐,羊喜欢吃盐。还有水蛭,要吃新鲜的田螺,水蛭越生越多,一顿要吃一斤的田螺了。
裴原还是像以前一样,每隔半个月要解一次毒,卓有成效,也习惯了疼。
除了下雨天和解毒的时候,他就像是个正常人一样,宝宁原先最喜欢静谧的雨天,现在最讨厌。
但是现在并没有别的办法。
宝宁突然又想到,裴原后日要出门,可千万别碰上个雨天啊。话说回来,他出门是做什么去了?她根本没问。
是不是有点太不关心了?
经历了季嘉盈那事之后,宝宁对待裴原要处理的那些纷争,一直是有些避而不及的态度。就像这次,她连问都不敢,一部分是觉得自己肯定没什么帮助,还有就是,她心里是逃避的。
她喜欢宁静的日子,裴原的作为有悖于她的期望,所以她干脆不管不问了,就当没发生。
宝宁又想到,她真的可以逃避吗?他们是夫妻,以后会有孩子的,这辈子都很难分开了。夫妻一体,裴原的每一个打算都会对她有影响,无论是福还是祸,他们都该一起面对的,对吧?不是简单地蒙上眼睛捂住耳朵就可以解决的。
但是,对于宝宁来讲,这还是有些困难的一步。
……
喂完水蛭,宝宁上午就没旁的事了。她搬个凳子到屋外晒太阳,边琢磨着开店还要准备的东西,边和刘嬷嬷说闲话。
刘嬷嬷在纳鞋底,她回忆早上时候裴原说的话,感叹道:“夫人和四皇子的感情可真好。”
宝宁笑了笑:“还行,是挺好的。”
刘嬷嬷道:“婢子有时也在想,当初我年轻时候挑夫郎,怎么没选着个好的。不说多有出息,好歹知冷知热,能安分过日子的就行。若那样的话,他也不会早死,我也不至于刚生下小儿就到将军府去做奶嬷嬷,到如今,连个家都没有。”
宝宁没想到刘嬷嬷还有这样过往,一时吃惊,忍不住问道:“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呢?”
刘嬷嬷叹气:“说起来,我也有过错,我当初若拦他一把,也不至于那样结果了。”
宝宁更疑惑了:“病了?”
刘嬷嬷道:“被人打死的。”
宝宁吓得手里书都掉了。她捡起来拍拍土,不可置信地重复:“打死的?”
“我嫁他时,他是个地痞混混,做赌场生意的。我不喜欢他那个行当,也不喜欢那个人,但他家中有钱,我被逼着嫁过去。”刘嬷嬷摇头,“成了亲后,日子就那样凑合着过,生了几个孩子,我最初时也劝过他收手,他不听。后来我忙着家事和看孩子,就懒得管了。”
宝宁问:“然后呢?”
“后来,他爹爹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