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吧?你看,他就一点也不稳重,考虑事情也不周全,这样怎么能照顾好你?”
“既然提到了这件事,”苏清突然开口打断,语气里没了之前仅剩的几分客气,变得疏离冷漠,“正好,我也帮韩先生把事情说清楚。”
韩泽倒了杯果汁递给苏父,表现得贴心又懂事。
目前的局势发展完全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苏清再怎么坚持,也不可能真的同苏父苏母撕破脸,万一苏父被气进了医院,苏母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他苏清就是所有人眼里最大的不孝子。
即使苏清不在意众人诟病他,但也要为HOPE的形象着想。
韩泽弯起唇角,故作耐心的望向对方。
“先聊聊前段时间我失踪的事。”苏清突然笑了下,“确实是小烈把我带走了,我事先也并不知晓。但还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我不情愿,没有人能擅自把我带到某个地方,并且长时间囚禁我。”
他说话时的语气很平静温和,但却让人生不出一点质疑的心思。苏清歪了下头,耸肩,“所以说我的‘失踪’是我个人完全自愿的,我也想玩一场失踪。”
“至于小烈为什么没有向所有人解释,我觉得这完全是我个人的自由,没必要向所有人报备吧?”苏清说:“我觉得小烈没有做错。”
苏母脸色难看,“但我们担心你是真的,阿泽辛苦找你也是真的。”
“是吗?”苏清不留情面,“但我听警方跟我讲,当时几乎所有人都比他们先知道我失踪这件事。看来韩先生在得知我失踪以后,第一件事不是急着顾虑我的安全,而是在所有人面前装样子啊,韩先生。”
韩泽举着杯子,尴尬到不知道自己是该先放杯子还是先开口。
“那些都是小事,”苏母心下微妙,“阿泽之前可是帮了你不少忙,你也不该这么说他。你公司账单那件事,也是阿泽帮你澄清。”
苏清说:“那件事还没结束。”
还没结束?
这没头没尾一句话,苏父苏母愣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苏母不解望向韩泽,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解释,却只看见韩泽煞白脸色。
“公司账单出问题,我当然是第一个知道的,早在消息放出之前,我就已经查到了试图出击的X公司。但是,您猜后来发生了什么?”苏清故弄玄虚。
他很是神秘的望了眼苏母,又将视线转到韩泽面上。
他没立即解释,就这样看着那个人在冰火两重天经受折磨,好奇却又胆战心惊的模样,像是自己在他头顶上悬了一把刀。
悬刀者玩够了,便会刀起刀落,果断冷血的结束他的希望。
“我后来查到,HOPE的账单其实是经由韩先生的手,流向了X公司。我本来就在疑惑,X怎么能拿到我们公司的账单?等查到韩先生以后,一切就变得明朗许多。”苏清轻声嗤笑,“只是我不知道韩先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韩泽抖着手,嘴唇发干。
明明手里就是果汁,但他却没脸再喝下去,身边苏父苏母如同针扎般的视线望向他,让他如坐针毡,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明明几分钟前还不是这样,明明是他占上风!
韩泽咬紧牙,“你凭什么这么说?”
苏清放在桌上一份文件,顺便打开手机里HOPE近几日的账单来往记录。样样证据摆在面前,铁证如山。
这些证据像是凭空生出来的,让人不可思议,但又不得不相信。
苏父苏母觉得自己老脸都要被丢尽了。
偏偏面前人还要故意揭他们难看,故作认真的询问:“您是想让我找一个这样成熟、稳重的人结婚?会好好照顾我?”苏清嘲弄轻笑,“可真会照顾我。”
苏母原本是没脸再开口了,但听见苏清这么说,还是忍不住补上:“那他呢?钟虚仁的儿子,一个小孩,就会照顾你了?”
“韩泽做的这些事都会通过公众媒体曝光出去。”钟烈先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说话时,他收敛了身上顽劣痞戾的孩子气,平静而笃定。
“我现在也许不能照顾好他,”钟烈一顿,在仔细斟酌中拿出了更加认真的态度,“但我可以为他做力所能及的所有事。”
苏清在漫不经心的神游中倏然僵住。
他一直觉得小朋友贪玩、幼稚,他很少把小朋友的话放在心上,因为觉得这孩子年纪轻,说什么都算不得数。
即使今天带小朋友来,也只是因为觉得他黏人,不得不带着。
他垂下眸光,看见钟烈攥住他的手,五指交叉,温柔握紧。
耳边的话不知不觉就种在了心底,生根发芽。
他听见小朋友把那句跟他说了千遍万遍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对着他所谓的生父母,把每个字都咬得非常清晰:
“我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