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烈说是打篮球不小心伤到了,来的时候还带了校医院开的单子,我看这孩子伤的挺严重,就先给了一个星期的假。”电话那端,班主任连连叹气:“马上就要高考了,这孩子总是不消停,得劳烦苏先生多照顾一下。”
苏清在腾腾热气中眯了下眼。
才刚回学校几天,怎么又受伤了?
这小孩不太听话啊。
钟烈守在餐桌边,远远听见苏清用那把温柔清透的好嗓子哄他:“既然受伤了就不要吃太辛辣的食物。小朋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钟烈偷偷揉了两下右手处的绷带,心情颇为愉悦。
他原本特别讨厌别人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跟他讲话,尤其是苏清。可是自从他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原来的苏清以后,他居然开始喜欢这种语气。
他喜欢苏清这么哄他。
但面上依旧冷冷淡淡,还装得有些不耐烦:“就是点小伤。”
苏清端着一锅补汤上桌。
钟烈挑了下眉。
看来这人还是很心疼他的,就因为他受伤,今天便只做了清淡的饭菜。
“这碗汤是你的哦。”苏清又转身进了厨房,来来回回端了好几趟,端来的全是又香又辣的川菜。
大鱼大肉,闻着就让人嘴馋。
钟烈面无表情。
“我们要分清楚,小朋友,只有这碗白菜炖豆腐和那碟拌黄瓜,你可以吃,剩下的你都不许动。”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苏清拾起筷子,眼里噙着意味深长的笑,轻叹道:“谁让你受伤了呢?”
钟烈开始生气。
他生气不会表现在脸上,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埋头吃饭,一句话不多说。吃完饭后还会把筷子重重扳在碗上,故意闹出些声响。
他闷声道:“我吃完了。”
然后气鼓鼓回了卧室。
苏清憋笑憋了好久。
“怎么样烈哥?装伤有没有效果?是不是效果特别显著!”尹疯怀着一颗八卦的心,疯狂给钟烈发语音:“我跟你讲,这招百试百灵!”
钟烈回复他:“灵个屁。”
为了制造伤势很重不便行动的效果,他特意选了右手打绷带。刚才吃饭吃的那么费劲,苏清也没想着来喂他。
钟烈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矫情,
还有点弱智。
他关上门,很不爽的扑上了床。
没等多久,苏清又来找他。
“小烈,你的伤口是不是该换药了?”门外那人温声道:“我记得你是右手受了伤,自己上药是不是很不方便?”
钟烈懒得理。不想理。
直到苏清端着药到他床边。
钟烈隐约觉得床边塌陷,他一偏头,正好看见苏清端着药趴在他身边。
青年垂着眼,纤长的睫毛遮掩住那双清透的浅色眸子,用专注而温柔的视线盯着他的右手。
他抬起手,正准备帮他解绷带。
钟烈觉得耳后腾得一下开始发烫。
他忙不迭起身,“你干什么?”
苏清眨了下眼,“帮你上药啊。”
“不用,”钟烈心不照口,用格外别扭的冷漠语气说:“我自己来。”
苏清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双清透的桃花眸直直盯得人心里发慌,他偏头笑了下,问:“小朋友,你受了伤,是不是特别想让苏叔疼你啊?”
说话时,面前人还顺着往床上爬了爬,倾身凑近。
钟烈知道他话里不是那个意思,
可他忍不住多想,
忍不住把这句话和暧昧隐晦的气氛勾连在一起。
他记起了前几日的梦境,想起在梦境里,苏清也是这样倾身过来主动撩拨他,他会轻而易举把他带入高·潮,在逐渐加快的节奏中无可救药的沉沦。
他很快觉出某种令人羞耻的反应。
“你这么可怜,苏叔怎么会不疼你?”苏清抬起他绑着绷带的右手,眼神怜悯,“怎样才算是心疼呢?”
他很认真的在思酌这个问题。
钟烈忍得难受,忍得快要失去理智。他眼底隐约泛着红,左手背在后面死死攥紧了床单。
可偏偏,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那个人突然低头吻上了他右手上的绷带,虔诚而认真。
钟烈头脑一片空白。
他听见苏清慢条斯理、漫不经心的轻声询问:“小朋友,这算是心疼吗?”
“你满意吗?”
.
这就像是个养成游戏。
苏清难得对一件事这么感兴趣。
钟烈很适合做他的养成目标——一个家庭破裂的孩子,不肯轻易相信任何人,内心深处像是透不进光的深渊。
多可怜啊。
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口子。他有目的有计划的让情感顺着这个宣泄口涌出,滔天漫地的涌向那个孩子。
小烈跟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