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实话，除了这一点, 就再没有别的想法, 更不会觉得不喜欢季汐。
“我……”季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隐隐心虚, “我错了, 我会好好修炼的。”
他没料到林辞卿会说这个, 近来因为不断想着气运的事，他的确总是不专心, 修为增长比原先慢了许多, 眼看即将突破金丹中期, 却凝滞不前，就算他有再好的天赋，也得用功才行。
再者突破也需看心境, 林辞卿更担心季汐到时候在修为上, 会有这方面的阻碍。
今日季汐再次提起萧照, 林辞卿也突然察觉他仍在意着这事，终究是自己疏忽了。
“阿汐, ”他微微直起身, 手上拍顺着季汐的脊背，柔声道：“当初萧照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我原想着, 不管他编了什么话来哄骗你, 只要你不信就好。”
季汐身体僵硬, 低着头不说话, 明显是不想提起, 林辞卿语气略带强硬，“且不说你一直独自藏着心事，对修炼影响诸多，你我已心意相通，为何不愿坦诚相待？”
一直以来他从不逼迫季汐，事事惯着他，方才这话算得上重了，季汐果然急了，抬头委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林辞卿又放缓了语气，温柔捧住季汐侧脸，哄道：“告诉我可好？”
但这事牵扯太多，要说清楚，还得提到自己是从异世来的，若是和盘托出，林辞卿知道自己是一本书中的人物后又会作何感想？
季汐有些头大，艰难道：“萧照的事我说，别的我慢慢再告诉你好不好？卿卿不要生气，我绝不会骗你。”
林辞卿应道：“好。”
他不懂季汐口中“别的”是何意，可他感受到季汐的慌乱，便没有多言。
无论如何，他已经愿意迈出第一步。
季汐偏头靠在林辞卿身前，不敢抬头看他脸上表情，慢慢回忆着萧照在山洞里时和他说的话。
包括他曾是气运之子、天道转世，为了改变既定的命运选择尝试从魔修仙，却被法则拦住。
也说了自己身上有萧照特意给的“气运”，才能获得所有人的喜欢，几乎事事心想事成，而等萧照死后，这些便会消失殆尽。
季汐说完这些心中忐忑不安，他还没有说自己的来历，与萧照要他修魔的缘由，还有自己当初带了能入魔的丹药回来。
虽然没有吃下，带回来却是事实，林辞卿会不会对他很失望？
季汐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林辞卿的脸色，只见他眯着眼思索着，指尖缓缓在扶手上摩擦。
他更忐忑了，说不定林辞卿根本就不信。他此刻还坐在林辞卿腿间，感觉到林辞卿放在他腰间的手送了些力道，便慢吞吞地想起身。
林辞卿一回神，把人重新抱好：“不是说要抱？”
季汐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指在丹霞峰上自己说的那句话。
他乖乖坐好不动了，小声问道：“师尊，你信我吗？”
林辞卿摸了摸他的发顶：“信。”
他知道季汐没有全部说出来，他说的这些，再加上纪然听到的萧照非要季汐修魔，不难猜出他隐瞒的部分。
萧照觉得季汐修了魔，他有“气运”在身便能打破“法则”顺利飞升，到时萧照自然也能跟着成仙。
而季汐或许是有过动摇的，所以带了那枚魔丹回来。
至于一些细节，比如为何偏偏找上季汐，而且萧照对季汐威逼利诱却不直接动手，证明确实是在顾忌着什么。
他相信季汐，只是萧照所说的这些是他未曾接触过的，所以他无法全信。
就算是真的，萧照对自己未免也太自信了些，一个轮回了几万年的堕魔，即使曾经身为天道，到最后所剩的“气运”，又还能有多大的作用。
今日是因季汐在意两位长老的态度，但他们二人多半是因对季汐起了些疑心，自己的态度并无变化，证明并没有受到萧照的影响，或者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
林辞卿将自己的猜测说给季汐听，季汐又觉得他说的比萧照有道理。
“觉得我会抛弃你？”
林辞卿捏着季汐的下巴尖，半垂着眼看他：“还想了些什么？都说出来听听。”
“开始讨厌我，解除婚约，不再认我这个徒弟……”季汐越说越小声，“再把我赶出无涯派。”
他说得很快，显然是在脑海中转过许多次的念头，但经过自己这一番引导，季汐应当不会再多想了。
“这些事永远不会发生。”
林辞卿做了保证，低头轻吻着这个让自己既无奈又心疼的人，叹息道：“一个人就爱胡思乱想，以后不许再瞒我任何事。”
还瞒着些事的季汐默默点头，心想等到成婚之后，他就告诉林辞卿自己的来历。
他听见萧照的目的都不曾惊讶，还能这么快得出自己的猜测，不知到时候知晓自己是个书中人，会是何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