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汐觉得有些尴尬,他举着银鞭像个傻子一样自言自语, 一开始不怎么放得开, 后来仿佛真的在和银鞭谈心一样, 越说越多。
“师兄今天又在夸我进步大, 他总是这样,我都听得不好意思了。”
“蓝雀就是一只小傻鸟,它活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傻呢。”
“时浔已经把玉牌中的阵法学了一半了,他可太厉害了,论勤奋没人比得上他。”
季汐以前从未和谁这样聊过天, 即使现在面对的是一根不会回应的鞭子, 他还是絮絮叨叨了许多, 嗓子都说干了。
他中途停下来去倒水, 猛然发现自己竟已经来这里这么久了,回忆里全部都是在门派中的点点滴滴, 过去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
这里有他更在意的人, 不止是林辞卿, 还有所有对他好的人。
季汐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受, 好像是开心, 又有点不知所措和酸涩混在其中。
他放下杯子回到床上,拿着银鞭又说道:“我还是给你另起一个名字吧。”
现在卿卿对他来说只是林辞卿, 再对着银鞭这样喊, 说不出的怪异。
他苦想许久, 瞥到窗口处的月光有了灵感:“以后就叫你月牙, 这个名字好像还不错。”
银鞭安静躺在他手中,季汐念叨了几声,适应着它的新名字,迟迟才睡下。
也不知道他刚才说了这么久,林辞卿有没有在用玄镜看他,若是没有,季汐也不觉得可惜,他今晚像新交了月牙这个好朋友,找到了它的另一种用法。
第二天早上,他迫不及待上了峰顶,想看看林辞卿有没有什么反应。
他推门进去,林辞卿正在桌边:“有何事?”
神色看上去和平时一般无二,季汐走近一点:“师尊,我给银鞭新取了一个名字。”
林辞卿有些惊讶,季汐竟然这时候知道给银鞭换名字了,他问道:“叫什么?”
季汐回道:“叫月牙。”
虽十分朴素,但总归是个正常的名字了,林辞卿颔首应道:“不错。”
季汐仔细观察着林辞卿的表情,发现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明明不敢直接说出口,却希望对方在无意间发现。
林辞卿又问道:“为何突然改名?”
以前他刚开始发现这事的时候,季汐还担心他因此生气,急着说自己会改,结果还是照旧,怎得今天突然改变主意了。
不过这样一来,季汐便只这样叫他一个人。
自从明白对季汐的心意,林辞卿逐渐接受自己有时会产生的莫名情绪,大概叫做占有欲。
像卿卿这样的称呼,当然只能叫他。
季汐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他瞅着林辞卿心情不错,就实话实说:“因为……原先那个是师尊的名字。”
他以前胆大包天时曾当着林辞卿的面喊过他,林辞卿好像也不曾生气,“卿卿是师尊才对。”
林辞卿轻呵道:“胡闹。”
可也没说不许他再叫了。
季汐含糊应了一声,没有别的事便向林辞卿告退下了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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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段游他们也知道了银鞭的新名字,纷纷夸赞。
季汐不满道:“难道以前的名字不好听?”
段游哪敢说不好听,那不就是在说林辞卿的名字不好听吗,他委婉道:“现在这个更合适。”
季汐接受这个说法,拿着月牙继续修炼,忽感体内灵气有异。
按照之前的经验,他应当是要突破筑基后期了。
劫云很快凝聚,段游本能要离得远远的,被季汐叫住。
“你别走啊,没事的。”
他上次当场吸收了段游的雷劫,几乎毫发无损,听见季汐这么说,段游便站在原地没有动,警惕地看着上空。
突破筑基后期一共要经历一道大雷,三道小雷,段游再一次亲眼看着紫电温顺地没入季汐体内,他身上的修为气息已发生了变化。
季汐盘腿席地而坐,一边吸收着雷劫一边梳理经脉,他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地炼化雷劫,且不再有痛感,丹田之中反而有极强的迫切感。
劫云消散过后,季汐还没来得及睁眼,上空重新变得黑沉沉一片,又是另一层劫云。
季汐才突破了筑基后期,竟然就直接要突破金丹期了。
别人突破,需要用尽所有全身修为抵挡雷劫,一场下来灵气耗空精疲力尽,而季汐却是修为暴增,这才连续突破两阶。
突破金丹期的雷劫再次被季汐吸收,段游看得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到季汐。
季汐闭着眼不清楚情况,还纳闷为什么雷劫之力这么多,他并未多想,直到体内灵气充盈,精神抖擞地站起来。
他右手拿着月牙,冲一旁等待的段游抬抬下巴,跃跃欲试:“师兄来切磋?我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