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是的,他搬走了。
池家祖宅仍然是他的家,只是是他父母做主,那他就搬去他可以做主的家好了。平日里偶尔来看看父母,这样也就两全其美了。
池宁是有宅子的,这是他外祖母临去前,点名要留给他的。
一座不大的小庄子,就在锦州城外,依山而建,风景秀丽,最棒的是这里还有个天然温泉。池宁乘车上山时,路遇涓涓细流的溪水,突然莫名的就觉得也许会从上游流下来个尸体什么的。
池宁把他的这个想法,当个有趣的事,说给了原君听。
原君表面上也觉得这意思极了,心里却更加的焦急,他终于明白了池宁一直高烧不退的原因。池宁真正的意识在开始觉醒了,而那个意识却与这个幻想出来的世界格格不入,两相矛盾的冲突之下,这才导致了池宁的身体越来越脆弱。
若不尽早恢复池宁的记忆,或者脱离这个世界,池宁就真的要有危险了。
原君抱着池宁,内心里充满歉意,他之前不着急唤醒池宁,一方面因为他很清楚这是一个问心阵法,顺水推舟让池宁意识到他喜欢他,是一件对谁都有利的事情;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是个人多能看得出来池宁在这个世界里很快乐,他多年的夙愿终于得到了实现,他的父母没有死,他受尽宠爱,不用再去宫里奴颜婢膝的看任何人脸色的活下去。
他爱的、爱他的人,都集中在了他的身边,不用为了活下去,而拼尽全力。他终于可以慢下来,去享受生活。
原君怎么会忍心去戳破池宁的美梦呢?
但现在情况有变,池宁不适合再在这个阵法里待下去了,原君的手段也就变得稍微激进了一些。这也是原君的放手一搏,要么池宁爱上他,要么他想办法破阵而出,他们在在外面在慢慢磨。
原君啄吻着池宁的脸颊,唇角,有这几个月的回忆,他已经足够了。
池夫人也是真的给力,在儿子因为家中美人气的离开之后,她不仅没有反思到正题上,反而把这一切都更加努力的归结到了原君身上。
她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她决定给儿子娶亲!
娶的自然便是池宁的表哥卫凤。
这一切都是在池宁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等池宁被告知他要成婚的时候,三媒六聘都已经过了,婚礼近在眼前,只需要池宁出席就可以了。
甚至如果池宁打死不愿意出席,他娘也可以用一只公鸡替他走完婚礼之前的全部流程。
总之,不管池宁愿不愿意,他明媒正娶的爱侣,只会是他表哥卫凤。池宁接到信的时候,差点被气的当场爆炸。
他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了,被别人养着,哪怕是自己的家人,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不独立,就永远没有话语权,好的时候自然什么都好,一旦出现意见相左的时候,掌家的那个人想让池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这种感觉说真的,糟透了。池宁一点都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别人替他做出决定的人生,他才应该是那个说了算的人!
池宁当下就命人套车,带着原君杀回了家里。
他不是去和父母闹脾气的,而是“心平气和”的带去了一个选择:“要么,我与这个家一刀两断,要么,你们中止婚礼。”
“你、你什么意思?”池夫人抚着心口,气的手都在抖了,“你是要他,不要你的家人了?”
“最先逼迫我的人,不是娘吗?”池宁很冷静,他不会被这种看上去有道理、实际狗屁不是的道德绑架,影响丝毫,“我没有不要你们,我独立出去之后,我会努力挣钱,偿还你们的养育之恩,也会为了养老送终,我会尽到我一切能够尽到的义务。我知道……”
无法在这个把我当个物件随意摆弄的家里,再待下去而已。
“你……”
“既然阿娘觉得,您养了我,就可以替我决定我的人生,那不如这样,换我来养您。放心,我比您对我还要好,我不会试图摆弄您的人生,我只是想借此来不让您干涉我的生活。很公平吧?”
“你是气死我吗?”池夫人见和儿子讲不过道里,只能换了一种说法来要挟。
池老太太也加入了战局:“别说那些什么老身听不懂的东西,今天,我就要你一句话,你是要情人,还是要家人!”
池宁失望的看着他的爹娘奶奶,也反问了他们一个问题:“那你们是要真正的我,还是一个听话的我呢?”
你们喜欢我,是因为我就是我,还是因为我必须得听话呢?
“我们是你的家人,我们会害你吗?”
“我也是你们的家人,我会害你们吗?”
“如果你爱我们,你就应该和这个搅家精一刀两断!”
“如果你们爱我,你们就应该尊重我的意愿!”
“你就一定要他不可吗?”
“不,重点从来都不是原君如何,而是你们要我如何!”
两方人唇枪舌剑,对峙的面红耳赤,再没了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