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自己的新帝,突兀地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有一有二,就会有三有四。当新帝放下了某些坚持,去摘取了唾手可得的皇位之后,他心里的某些东西其实就已经没那么难以打破了。
下限就是在这么一次次放下之中被降低的。
好比如今,新帝明知自己是在贪恋美色,但还是控制不住,他甚至产生了一个疑问:他为什么要控制呢?他已经富有四海,只是宠幸一个女人,在这个很难发生后宫干政的朝代,她又能有多大的危害呢?
当然,就池宁对新帝的行为分析来说,新帝产生这样的想法,也是带着一丝自暴自弃的意思。前朝关于他母妃追封的事情,真的是整得他焦头烂额,他急需一个发泄,一种认同。
姬簪的出现,就像是一团燃烧在心间的火焰,提前烧出了新帝某些早晚会出现的蠢蠢欲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忘心斋派入京城的弟子,在司徒望的率领下,奉召入宫,与红衣雪肤的姬簪狭路相逢。
姬簪毕竟不是这具身体原装的灵魂,她一直在小心的躲着坐忘心斋的人,生怕被他们看出端倪。但原君出品,必属精品。姬簪并没有被人发现她的货不对板,反倒是……
坐忘心斋有个小弟子,胆子大,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姬簪一眼,便“咦”了一声,引来了瞩目。
原君的能量过剩,再加上姬簪确实算得上是身体、灵魂两个人的现实,这才让坐忘心斋的检测,从姬簪身上检出了两个人的效果。
她就这么莫名地“被怀孕”了。
其实按照原君本来的预测,姬簪和她身体的磨合不消半年就会彻底完成,自此她就会变成一个完整的人,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谁也没有料到坐忘心斋会在这个时候杀出。
姬簪甚至都不知道坐忘心斋还有这神奇的本事——铁口断孕。她当时还以为开口的年轻弟子是个骗子,又或者是什么新型的宫斗陷阱,差点当场哭给新帝看。
新帝安抚着内心不安的美人,美人偶尔的犯蠢会显得格外的可爱,让他又怜又喜。他自己心里是很清楚的,姬簪在昨晚之前还是完璧之身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孩子真的只可能是他的,一击即中。
新帝很重视子嗣,因为他的兄弟们不知道为什么都子嗣不丰。从天和帝到静王,再到他。新帝前后有过不少庶子,但活下来的却寥寥无几。他真的很期待能够拥有一个大家庭。
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变成一个身份存疑的存在,他必须尽快把姬簪迎入宫中。
但宦官们之前为了讨好新帝,而去城中大肆寻找“画中美人”的动作并不小,新帝已经没有办法把姬簪记作寻常宫女,因被他临幸而合理升迁了,他必须找到另外的合适名头。
而这,正是池宁费劲安排这么一大出戏的终极目的——他需要新帝产生这种迫切要迎姬簪入宫,又没有办法低调处理的需求。因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池宁主持的选婚,才会被推到新帝的眼前。
接下来只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可以把世子选婚合理变成皇帝选婚的借口,就齐活儿了。
池宁对此也已经进行了周密的布置,并敲定了他要借此顺便报复打击的对象。
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百密一疏,突变横生。
就在当晚,风雨大作,气象异常。胖胖的静王,带着怒气与悲愤冒雨入宫,在明明已经宫门落锁的情况下,仍坚持跪请陛下召见。
新帝正被姬簪迷得五迷三道,但又什么都不能做,一直没睡,便同意了静王的请见。
“是臣教子无方,还请陛下打死臣的那个逆子吧!”静王一上来,就是一个磕头请罪。据说静王世子已经被他打了个半死。
“皇兄这说的是什么话?”新帝被吓了一跳。他虽忌惮静王,但兄弟两个毕竟没有真的撕破脸皮,甚至为了做样子,新帝对外表现得还十分重视静王和他的独子闻怀古。新帝上前,想要扶起自己的兄长,结果……扶不起来,静王重得就像是灌了铅,兄弟两个只能这样在原地僵持,“怀古还小,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可以慢慢教啊。”
新帝心里到底有没有在幸灾乐祸,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纵使静王英明一世又如何?他的傻儿子可以一夜之间就把他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儿女就是父母上辈子的债。
“皇兄先不要着急,慢慢说,怀古到底做了什么?”快说出来,让朕快乐快乐。
“他、他……”静王一张都是肉的脸上五味杂陈,愤怒、震惊乃至于哀伤,都杂糅在了一起,委实不算一个好看的样子。静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说出了真相:“他不想要世子妃。”
新帝焦急的神色没有变,心里却瞬间冷了下来。他就说,为什么他张罗给静王世子选婚的时候,静王竟可以那么平静,好像真的但凭他来做主的样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啊,等他大张旗鼓地快搞完了,他再轻描淡写地来一句儿子不想成婚,呵,真是好算盘。
“可知道他为什么不想成婚?”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