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绯红山花上。直到很久以后,他仍然能清晰地回忆起阳光下灼灼似火的色彩,还有这一年沉闷又躁动的初夏。
前往金山县同样需要翻山,沿途风景宜人,车队开了两个多小时后,在一处平缓的山坳停下。
贺思嘉正睡得迷糊,被司机关车门的声音惊醒,扒下眼罩瞅了眼,哑声问:“怎么不走了?”
“余导让停的,说要拍组空镜。”坐在中间一排的绵绵转回头,“老大你继续睡吧,到了叫你。”
贺思嘉拉高毛毯蒙住头,躺了会儿又睡不着,索性下车转转。
推开车门,落日余晖倾照在巍峨的雪山上,山巅被染成纯正的金色,宛如传说中宝藏出世的盛景。
贺思嘉半眯着眼戴上太阳镜,一眼望见人群中的吴臻,对方背对他而站,面前横着条狭窄的溪流。
溪水清澈,自雪山顺流而下,贺思嘉慢吞吞走过去,发现吴臻手里拿着个军用水壶。
“你在干嘛?”
吴臻侧看他一眼,蹲下/身,“接点儿雪水,泡茶喝。”
贺思嘉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这能喝吗?”
“当然能,梅老接了好几桶。”
贺思嘉左右张望,果真见到梅庆和他助理各拎着个特大的蓄水瓶,正朝停车的方向走。他不解地问:“怎么都突然想到要接雪水了?”
“刚才向导说以前有位藏族公主殉葬在这座雪山下,化为山神。”吴臻望着涓涓细流,慢声解释,“喝了雪山融化的水,就能得到山神庇佑,如果在雪水里洗手超过十秒钟,所有心愿都会实现。”
“那有什么难的?”
贺思嘉不信庇佑的说法,只是觉得挑战过于简单,抱着玩乐的心态蹲下来,双手浸泡在溪水中,默默计时。
最开始的确没有不良反应,可默数到第三秒,寒意逐渐明显,如千万根针刺进皮肤。
贺思嘉双手又胀又痛,还想再坚持一会儿,却被吴臻拉着站起来。
“你怎么又信了?我开玩笑的。”
贺思嘉愠怒,“你那是玩笑吗?明明是玩我!”
吴臻一顿,微微抬起脸。
隔着太阳镜,贺思嘉看不见吴臻的眼神,却莫名感觉有些灼人。
半晌,吴臻摸出张手帕,替他擦干水,半真半假地说:“你要再这么好骗,迟早被我玩死。”
“……”
贺思嘉并不认为自己很好骗,只是吴臻段位太高,每句话都叫人无从分辨真伪。
“你头疼吗?”吴臻忽然问。
贺思嘉摇了摇头。
吴臻视线滑过路边一座海拔碑,石碑上用朱笔标注着5270几个数字,“这里海拔高,记得我们一块儿去八塔县,你高反挺严重的。”他唇角轻翘,“贺老师当时特别高冷,独来独往的,也不爱说话。”
贺思嘉直言不讳:“那会儿讨厌你呗。”
吴臻没问原因,只心平气和地说:“那我洗白了吗?”
“看见那道彩虹没?”
吴臻头也不抬,懒懒地问:“哪儿?”
贺思嘉轻嗤,“梦里。”
抵达金山县已经快九点,去往宾馆的路上,贺思嘉欣喜地发现了酒吧、烧烤摊、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食店。这里虽然同属于S省内相对偏僻的藏区,却比八塔县繁华许多,附近还有一座小型机场。
下了车,贺思嘉长长伸了个懒腰。
而他身后不远处,吴臻也刚好关上车门,不经意间扫过他露出的一截细腰,在灯下白得晃眼。
吴臻的目光只停留一瞬,便绕到汽车后方帮助理提行李,贺思嘉过来找他,“明天休息,等下请吴老师喝酒?”
虽然金山县的布景已搭建完成,但设备得明晚才能全部运到。
“你还没喝够?”吴臻兴致缺缺,“昨晚没休息好,想早点儿睡觉。”
贺思嘉也不是真想喝酒,无非见到酒吧过于兴奋,想去玩玩。他抛下吴臻,又去问叶闻飞,可惜后者也一脸疲态,“祖宗,你不累吗?改天好吗?”
“不去算了。”见没人响应他的提议,贺思嘉悻悻回房。
一觉睡到次日中午,贺思嘉下楼解决午饭,期间没见到吴臻,听小杨说人还在睡。
吴臻很少晚起,贺思嘉还当是前晚照顾他太累所致,哪知小杨却说吴臻没工作时经常赖床,甚至能睡到下午三四点。
贺思嘉有点意外,他以为吴臻自制力很强,没想到还有这种咸鱼爱好。
饭后,他叫上叶闻飞,两人在街上找到家大城市里早已消失的游戏厅,兴冲冲玩了会儿街机。
中途贺思嘉接到绵绵的电话,说晚上县城领导要请主创聚餐,让他五点前准时回。
挂了电话,他发现吴臻发来条语音,对方声音里透着初醒的慵懒:“在哪儿?”
贺思嘉斜睨正激情打街霸的叶闻飞,选择背弃小伙伴,打字说:等我回来找你。
但叶闻飞不愿走,还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