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储君身边怎么能一样?”
白氏不再多说什么,顾星帷这时候也下了船,笑意盈盈地看向沈语迟:“家里宅子收拾好了,记得邀请我去你们家玩啊。”
沈语迟嘀咕了句:“我家有什么好玩的?”
白氏现在看顾星帷是千好万好,连忙应下:“这是自然的,不是我吹嘘,沈家祖宅有一处极好的景致,种了万千枫树,秋天看的时候当真是漫山红遍,美不胜收。”
顾星帷一笑:“那我可就等着收白姐姐和语迟丫头的赏枫帖了。”
他又瞧了沈语迟一眼,见她无甚反应,不觉气闷,他猝然伸手,摘下她头上簪的一朵蔷薇,笑的桃花眼飞扬起来:“空口无凭,不如以此为信物。”
沈语迟伸手想抢,但码头上人来人往的,两人拉拉扯扯实在不好看,她便哦了声:“我路上随便摘的,你非要以此为信也随你。”
顾星帷一挑眉,白氏打圆场:“好了,都是大人了,竟还斗嘴。”她笑着转向顾星帷:“星帷你一年多不曾归家,顾夫人心里定然是惦记的,你先回去瞧瞧父母吧。”
顾星帷把那朵蔷薇握在手里,挑眉笑看了沈语迟一眼,这才上马走了。
白氏和沈语迟由家仆服侍着,慢慢走出码头,她略说了顾星帷几句,见沈语迟兴致乏乏的样子,她便转而说起京中趣闻:“听说那隋帝之子一来京城就被封了亲王,当真是极大的体面了,也不知是何等样人,才能让今上这般厚待。”
沈语迟撇了撇嘴:“没准是个无信无义贪慕权势之人!”
姑嫂俩说着话便上了马车,谁都没留意沈语迟说话之后,码头边停着的一辆低调素简的马车掀起车帘,车夫轻声问道:“主上,您还要不要接沈大姑娘了?”
裴青临斜倚在车围子上,长睫遮住眼底冷光:“不必了。”他想到顾星帷和她谈笑风生的场景,脸上不掩冷淡:“派人盯着顾府。”
沈家一行动身回了沈家祖宅,沈语迟在白氏身边帮着收拾料理,用了两三天才堪堪收拾完。
她这些日子还听到了跟裴青临不少相关的消息,倒不是她刻意出去打听,而是裴青临委实太出名了,而且此人身上颇有奇异之处,以隋帝之子的身份得了亲王封位,这是其一,其二是他生的实在俊美,一出门满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妇就盯着她看,好几个贵女对他一见倾心,闹死闹活地非要嫁给他。
沈语迟听完之后,心里重重一哼以示不屑,干脆对他的事儿不听不想,更加卖力的干起活来。
——没想到祖宅的一摊事才料理清楚,沈家就接到宫里的消息,景仁帝五十岁整寿寿宴,要大宴群臣,沈家亦在受邀之列。
......
顾星帷轻轻把那朵蔷薇花别在前襟,一路直奔城门而去。亲娘顾夫人只带了几个心腹在城门外等着,看见一年没见的儿子回来,霎时红了眼眶,摸着儿子的脸道:“阿诺瘦了,也黑了。”
顾星帷不大爱听这话,哭笑不得地由她摸个够,这才咳一声:“我也没多黑,谁让登州那地方瞧着不热,日头却大呢?再说我哪怕是黑了,在大街上放眼望去,也没几个比我白的。”
顾夫人给他气笑,笑斥:“这话说的,真个轻狂!”
她拉着顾星帷上了马车,她本想问顾星帷几句平安,不料他才上马车,一张口就问:“母亲,我信上和你们说的事儿,你和父亲考虑的如何?”
顾夫人脸一沉,也不想儿子刚回来就训他,她轻描淡写地道:“到底是你的终身大事,哪能这么草率?”
顾星帷一挑眉:“母亲别拿这话哄我,这前后拢共也有三个月了,你和父亲都是干脆之人,为何要拖延这么久?”他垂眸想了想,忽轻声问:“你们觉着语...沈大姑娘哪里不好?”
他说完自己先皱了下眉:“可是因为太子纠缠她之事?我与你们说过了,这实与她无关,是太子自己行止不检...”
“一国储君你也敢这般非议?”顾夫人沉下脸斥他一句,然后才道:“我自知道此事与她无关,咱家在朝中还有几分面子,哪怕太子真对她有意,你若真娶了她,咱们也能护得住人,但...”
她轻哼了声:“你还年轻,不知那她父亲是个什么人品,这人好色无德,发妻才死没多久,就迎了楚氏女进门,说来那楚氏女也是个没有皮脸的,在沈大姑娘生母还没死的时候,就和她父亲搭上了手,后来她进门,家里的姑娘都是她这个继母教养的,这样的女人能教养出什么好孩子?”
顾夫人脾气也是帝都出了名的威风厉害,她越说越怒,重重拍了几下案几:“还有她那个二妹,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见天儿地在你面前显眼,我为了给她留颜面,只当不知道罢了!你怎么这般不争气,竟看上了这样女子的长姐?!”
顾星帷叹了声:“我自知母亲的顾虑,但沈家人也没有各个都是厚颜无耻之徒,你看伯念兄,你不也常赞他品行端正,颇有才干吗?她是伯念兄的亲妹,若她像楚氏像沈二娘一般,我也不会喜欢她了,难道你还不信我的眼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