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屁颠跑去端了杯茶水过来献殷勤。
大哥哥说她没做错,小龙崽顿时底气十足,挺着小胸脯暗自偷乐,她可是替天行道一回呢!
兄妹俩在这讨论车氏一族的事,却没注意到一旁的父皇眼神微变。
他摸了摸箱子上的族徽,那是一束刺状的植物,意为勇往无前,他陡然想起儿时在赵国时的光景。
那时有黄口小儿,十来岁的少年领着一群跟班将他围在回家路上,,一伙人大的有十五六岁,最小的七八岁五六岁都有,他们跟风起哄辱骂他是丧家之犬,有家有国归不得。
兴致来了,一伙人围着他动起手来,最后离去之前,领头那少年眼神轻蔑地指着自己胸前衣服上的族徽,炫耀道:“看见没,我是车前家的二公子,小秦人的杂种!”
他一瘸一拐地回了家,在巷子尽头遇见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儿站在那盯着这里看,走近了小孩儿红着眼睛眼巴巴问:“fu、大哥哥疼不疼?”
没人问过他疼不疼,他、娘也不曾,他娘只每日烧香拜佛求丈夫早些来将他们母子二人接走,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偶尔会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哀哀叹气。
那时的小嬴政蹲下来说不疼,将小女孩哄了回去,女孩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再后来嬴政再没见过那孩子,搬家前本想见上一眼,同她告别,就为了那句疼不疼,只可惜没找到人。
有些事不去回想仿佛藏在记忆深处藏着藏着就忘了,可是一旦想起来,就如同昨日发生过一般清晰。
他在家养伤了几日后,出门采买,这才听说车前一族贪污受贿,意图反了赵王,早有不臣之心,虽赵王只是个诸侯,要说不臣之心也是他头一份,但当时诸侯各自为政又不止他一人,谁在乎呢?
总归他是主子,车前族是他的跟班,是他的左右手,现在左右手试图反了他能有好下场?
坊间都在议论,再过几日听说车前族被抄了家全家下了大牢,好家伙,从他们府上抄出不少好东西,听说富可敌国,那成箱成箱的珠宝黄金简直晃花人眼。
听说车前一族的先祖跟随赵王出走的时候并未带太多细软,有的就几车子书籍,连建府开院的钱都是赵王给的,这么大笔金银财宝能是先祖留的?
想来不可能。
再结合车前世代的暴虐行径来看,贪污受贿压榨百姓得来的不义之财反而可信些。
老百姓们拍手称快,说要去围观车前族被行刑,一定大快人心。
嬴政对此毫不关心,甚至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他忙着学习,忙着东躲西藏照料和母亲的生活,焉有闲心?
再过数日,他身体养好了,背着书箱子去私塾念书,到了学堂,听同窗议论说官兵抄了车前家后,那满满几十箱好东西,竟然一夜之间少了十来箱,官兵们百思不得其解,现场半点运走的痕迹都没有,请了专门办案的大人官差来现场查看,也找不到踪迹,这事离奇得很。
又隔一日,嬴政醒来,床头多了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他拆开一看,里面装满了金元宝,粗粗一看有二十来枚,分量足足的,看那装金子的布袋子大小,看样子若不是袋子装不下了,想必装金子的主人还想多装几块。
他愣了下,像个呆子一样细细闻了下,恍惚觉得这金子上还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
嬴政拿起一块金元宝看了几眼,这大小分量色泽果真如同记忆中的那几块金子一模一样,他想了想昔日除了不得已开销,为了生存打点上下让他们母子过得好些,还余下几块金元宝,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收着藏到至今,算一算得有三十来年了。
嬴政下意识数了数上一层空掉的那些缺口,正好是二十六枚,而他当时收到的包裹里也是二十六,是巧合吗?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小崽子,小崽子正满脸崇拜看着她哥哥,缠着还要哥哥讲故事。
他压了压唇角,看来小崽子身上小秘密颇多。
扶苏耐心哄着小皇妹,正给她讲别的故事出处,就被父皇从身后拎了起来,男人低沉不满的声音问:“朝朝给了大哥三箱子书,想好了要送父皇什么吗?”
小龙崽四肢划动挣扎,像只离了水的小鸭子似的,可爱得紧,扶苏笑了笑,径自去擦拭书籍,远离父皇的恶趣味。
等放了小崽子,秦皇跟着小崽子的短腿来到开了箱的金元宝旁边,就见他的闺女趴在箱子上,垫着脚尖,来回数了好几遍,最后念念不舍从箱子上拿了块金元宝出来,捧在手心里递过来,“呐,这个给父父好了。”
她还满脸肉痛呢,“亮亮呢!”
秦皇嘴角微抽,伸手接过金元宝,压了压下颚咬牙切齿:“你确定?”
扶苏看着自己身前的三大箱子书,再看看父皇手上小得可怜的金元宝,顿时心里的满足和愉悦满得快要溢出来,朝朝果真最是喜爱他这个大哥。
小龙崽眨巴眼睛,看着父皇的黑脸,父皇这么贪心吗?还想再来一块?想着她又慢吞吞伸了一只手,溜进箱子里,摸了一块又一块,要不然再给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