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璋对他的答案不满意。不过是跟媳妇睡一个被窝而已, 怎么就不行呢?
就听常大夫说道:“来日方长, 你现在养好身体, 以后生活才会快意。”
说完,他拍了拍贺文璋的肩膀, 大步走了。留下贺文璋站在原地,神情愕然。
随即, 轰的一下,他的脸上烧了起来!
什么话!常大夫说的是什么话!
他是那个意思吗?拳头捏得紧紧的, 贺文璋的脸上有羞愤, 有恼怒, 有窘迫。他根本不是问那个,常大夫想到哪里去了?
偏偏常大夫这会儿走远了,他又不能冲上前去解释。一时间, 心里憋闷得厉害。
把他想成什么人了?他怎么会对媳妇有那种想法——
等等!他怎么就不能?
蓦地,贺文璋脸上的羞愤消失了, 愕然片刻后,诸多难堪情绪都不见了。他面上一片绯红,眼神发飘, 一副心虚的样子。
怎么就不能?她是他的妻子,他想那些事情,岂不是天经地义的?
他之前没对她有那种想法, 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他现在只是身体不好,没想到那里去。等他身体好起来,不, 从现在开始,他就会想了。
贺文璋忽然有些生气了,他本来没想这些,都是常大夫!
又想起常大夫说,最早也要两年,不禁一阵胸闷。只是拥着她便那样满足,若是……若是夫妻敦伦,又该是多么美妙的滋味?两年,也太久了。
他闷闷不乐地回了院子,于寒舟见着他神情不快,便走上前问道:“你怎么啦?”
“没什么。”贺文璋耳朵红着,摇摇头。
这怎么能对媳妇说?打死都不能说的。
“没什么,你怎么会不高兴?”于寒舟就问道,“你问常大夫什么啦?”
他送常大夫出去的,回来后就不高兴,显然是问了常大夫什么,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才闷闷不乐。
贺文璋仍想摇头,可是他忽然想到,如果他什么也不说,媳妇会不会生气?觉得他什么也不跟她说?
这样想着,他缓缓抬起眼,看着她道:“我问常大夫,几时能够跟常人一样饮食,他说还要两年。”
既然同房得等到两年后,那说明两年后他的身体才能如常人一般,他这么说也不算错了。
于寒舟看见他这样郁闷的表情,不禁有些怜惜:“现在已经变好了,你这样想一想,从前不能喝茶,现在可以喝了,从前不能用酥油果子,现在可以用了,从前一口糖醋排骨都不能吃,现在可以吃两块了。慢慢会更好的。”
贺文璋本来便不是因为这个郁闷,见媳妇认认真真地哄他,而他心里还想着欺负她,便觉着自己委实是个混账。
但天下男人大抵都很混账,她嫁谁都躲不了,因此也就不唾弃自己了,厚着脸皮说道:“嗯,我听你的。”
于寒舟见他面上转晴,便笑着拉他往外走:“许久没去给母亲请安了,咱们过去正院吧?”
“好。”贺文璋点点头。
病着的时候,于寒舟也怕染给侯夫人,因此就没有去请安。而且侯夫人也不许她去,怕她吹着风反而更严重了,只每日使樱桃过来问一问。
今日好利索了,药也不必吃了,两人便并肩往正院走去。
好几日不出院子,再出来时,他已是有媳妇喜欢的人,贺文璋只觉得府里的花花草草都不同了,看着格外的赏心悦目。
他一路笑着,下人给他请安,他也笑着点点头,显然心情极好,又收获了一路的吉祥话儿。
“给母亲请安。”进了正院,两人一起向侯夫人行礼。
侯夫人正在看账本子,快年底了,外头的庄子铺子等都送来了账本,大部分都规规矩矩的,但是也有少部分人搞鬼,她正往外挑这些人。
见着大儿子和大儿媳来了,就抬起头来,问了一句:“颜儿好了?”
“好利索了,常大夫说不必吃药了。”于寒舟便道。
侯夫人点点头:“那就好。”
她看了好几天账本了,看得头疼脑胀的,心爱的儿子和儿媳来请安,她索性就不看了,合上推到一边,叫丫鬟收起来,然后跟两人说起话来。
“人吃五谷杂粮,一年到头难免生两场病。不过,平日里还是要多多注意。上回在花园滑雪,是不是穿得单薄了?”侯夫人问。
于寒舟便道:“那时也没觉穿得少。但是既然病了,那应该是穿少了。”
当然不是这样,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头一晚吹了风,但是没必要解释了,反正只是聊天而已。
“璋哥的身体却是好多了。”于寒舟夸赞道,“我们一同玩雪,我病了,他却没有。”
话落,侯夫人的脸上顿时涌出浓浓的笑意,目光落在大儿子身上,满是慈爱:“是,璋儿好多了。”
这是最让她欣慰的。假如贺文璋也病了,他们夫妻想睡同一屋,她可是决计不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