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弟弟送来的一箱子物事, 一眼就看出价值几何的贺文璋, 眉头皱了起来。
“文璟, 你哪来这许多银子?”他看向弟弟问道。
贺文璟坐在桌边喝茶, 闻言不以为意地道:“我攒了些私房钱。”
他们从小到大,都会有月钱, 逢年过节还有红包,有时给人办点事, 也会收点好处费等等。贺文璟得了银子,就放在自己的私库里,这些年花的少,攒的多,竟也攒了不少银子。
他挑着眉头,面上颇有些得意的样子, 还捡起一样说道:“哥哥看这个,前朝李丞相的笔墨, 当时不仅我看上了, 还有别的人也看上了,但是他们抢不过我, 哈哈!”
“多谢你的心意。”最终, 贺文璋看着这一箱子的心意, 没有说出别的来。
弟弟敬重他这个哥哥,费心买了许多礼物讨好他,他总要心领了才是。
但是等贺文璟一走,他便问于寒舟道:“文璟送我这些, 太破费了,是不是?”
“挺破费的。”于寒舟诚实地点点头。
贺文璋拧着眉头,沉吟道:“我是做哥哥的,总不能占弟弟的便宜。我想回赠他些什么,你觉得呢?”
“好啊。”于寒舟就道,“你想回赠他什么?我对他不了解,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只怕没法给你出主意。”
贺文璋跟她说这个,倒不是要她出主意,只是想跟她说一声,他要往外掏银子了。
至于为什么要跟她说,他心里清楚原因,只是自己也羞于去想。
总之她同意了,他便道:“他这个人,从小开朗活泼,爱玩爱闹。孤本字画这些,别看他读书不错,倒不怎么爱的。”
他们的父亲是忠勇侯,听着封号,便知是武将。兄弟两个小的时候,对于高大勇武的父亲,甚是仰慕敬佩。贺文璟还有一把小木剑,爱不释手,挥来舞去。
后来他长大了,才不再做这些幼稚的举动了。只是贺文璋想着,弟弟高大英俊,若是有一把锋利漂亮的佩剑,当是一件美事。
这样想着,他就打算自己设计一把长剑,然后送去铁匠铺子里打出来。
他在书房里设计长剑的样式,于寒舟就没事做了。
虽然她嫁妆不少,但是庄子和铺子的管事都很忠心能干,也用不着她操心什么,只每个月或每个季度看看账本就是了。
无聊之下,她便想着,不如做做女红吧?她穿越过来后,还不曾做过这个。
“拿针线筐子来。”她想到了,便扬声吩咐道。
丫鬟把针线筐子端来,还好奇道:“奶奶要做什么?”
“做一对抹额。”于寒舟说道,“给夫人做的。选什么颜色的料子好?来,帮我参详参详。”
几个擅长女红的丫鬟,便都围了过来,开始给她参详抹额的料子,颜色,花样,配饰。
叽叽喳喳了一通,便定了下来,于寒舟开始了做抹额。
她没有选很难的样式,原主对这个不太擅长,她自己更是不懂,做得复杂了既崩人设,又难为她。
于是,只是选了简单的祥云纹,福禄寿纹,开始做了起来。
因着是打发时间用的,她做得并不快,一针一针,玩儿似的。有个丫鬟连鞋底都纳好一对了,她一条抹额才做了一半。
丫鬟们也不笑她,反而喜欢看着她这样慢腾腾地做事。
这样多好。
主子性子不急,连带着她们的心里都静了下来,安安心心做着分内的事,什么也不必担心。
等到贺文璋终于把长剑的样式画好,着人拿去送往铁匠铺,于寒舟才做好一条抹额,第二条刚刚起头。
走到她身边坐下,倒了杯淡茶饮着,贺文璋说道:“从前不怎么见你做这个。”
“打发时间。”于寒舟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叮嘱道:“只许饮半杯,不许贪杯。”
贺文璋好笑,倾身过来,将杯口一斜,给她看:“你瞧,我也只倒了半杯。”
于寒舟搭眼看见了,就笑道:“嗯,很识大体。”
贺文璋摇摇头,坐好了,慢慢饮着入口不易的茶。
他如今身体好些了,吃吃喝喝上面,不再像从前那样卡得紧。偶尔吃些点心,喝点茶,也是可以的了。
只是不能多用,也只是浅尝一些,解解馋罢了。
于寒舟低下头去,继续做抹额,贺文璋便跟她说话:“给母亲做的?母亲收到了,一定会很高兴。”
“不止是给母亲做,我还要给我娘做一对。”于寒舟便道。
既然做了,而且是孝敬长辈,当然不能只孝敬一个。
贺文璋听了,立刻道:“是,你想得很周全。做好之后,使人送去安府,还是你亲自去?”
他想着,若她再去,他便仍跟着去。他有信心自己不会再出丑了,说不定,还能跟着岳父喝一杯酒。
“再说吧。”于寒舟道。以她的速度,做出来还要几日,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