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着铅笔不知在画着什么。
段嵊在教室里巡视一般地来回走动着,每每走过顾景明坐的那一块,总是刻意地拖慢脚步。不过他看到学生们在做别的事情也没有管,渐渐的一些开小差的学生都大胆了起来,对段嵊的来回走动视若无睹。
少年的顾景明也是其中之一。
段嵊刚开始走的时候,少年总会刻意盖上本子。
但后来已经肆无忌惮地画了起来。
段嵊不知第几回路过的时候,少年双脚蹬在桌子腿中间的横架上,椅子被蹬得微微向后倾斜,还随着少年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骨节分明又白皙的手握着普通的铅笔,速写本搭在桌子的边沿上倾斜地立着,铅笔笔尖在纸上快速地流淌。
已经些微有些成型的人跃然纸上。画上的少年穿着校服,拎着书包侧着脸不知在看着什么,全身已经完成了,唯有手中拎着的书包还在缓缓地补足细节。
画技稚嫩,远远比不上顾景明成年之后的灵气逼人、技巧跃然。
可段嵊却一眼看出了那就是少年顾景明自己。
——原来小时候还挺自恋的。
他想。
他迈着步伐继续往前走,听见身后传来掩耳盗铃的悄悄话声音。
顾景明的前桌似乎转过头来,低声和他说:“别画了,画这个有什么用,每次约你打球你都不打。”
“就是不打,”顾景明吊儿郎当的开口,少年的嗓音还带着些许沙哑,却掩饰不住嗓音的清冽,语气更是傲然恣意,“你无不无聊啊?就你那群打球的哥们,一个个技术都菜的要命,和你们打球就是菜鸡互啄。”
“哎哟喂,顾大少爷,您这一次都没参加呢,就说我们菜鸡互啄了?您可还不会呢!”
“没学而已!”完全不顾段嵊这个“班主任”就在附近,少年居然吹了一声口哨,吊儿郎当道,“我要是学了,你们都得跪下。”
“你就做梦吧!”
顾景明似乎拿什么东西砸了前桌一下,“欠揍呢?”
背对着他们教室后头走的段嵊无声地笑了笑。
还真没说错。
他刚认识“秦宣”的时候,“秦宣”确实不会打球,还是他和柯斯一起教出来的。可“秦宣”学得快,没过多久就能和他还有柯斯比一比了。
只不过……
他着实没想到少年时期的顾景明会如此的……锐气十足,明亮骄傲。
待到他不知刻意走到顾景明身边多少圈,下课铃声在不知不觉中便响起了。
正巧到了时间长的大课间,学生们如蒙大赦,欢呼雀跃地相伴跑了出去。就连之前和顾景明说悄悄话的前桌也和人勾肩搭背地朝着操场冲,不多时,段嵊还在教室里,学生却不剩几个了。
少年顾景明便是其中之一。
他正在做着方才那幅既像速写又想素描的“自画像”的收尾,走笔的速度已经缓缓慢了下来。
人少了,段嵊也肆无忌惮地走上前。
瞧见那与成年后截然不同的水平,他不留意间笑出声来。
少年骤然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他,淡茶色的眸子中闪过诧异,原先还有些无谓的神情闪过一丝尴尬和惊慌,“林老师?”
和这个年纪的学生一样,在同学面前总是好面子,却还是下意识地怕老师。
段嵊不想吓着他,只是站在顾景明身旁,指了指画纸上的小少年,说:“很好看。”
少年顿时红了脸。
“你以后要做这方面的事情吗?”段嵊问。
这个时候的顾景明还和娱乐圈没有任何关系,是顾景明所在的世界上万千普通人中的一个,坐在单纯安静的教室里,等待着按部就班的未来。
他这两句话本就温和,这位“林老师”平时似乎也不是一个严厉的风格,几句话间,顾景明虽然还是有点紧张,显然已经放松了不少。
少年顾景明转了转手中的铅笔,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难以言明的沮丧:“应该不吧,虽然最近画得很开心,但是舅舅说这是不务正业,他们也都说我画的不好。”
单纯论现在的水平,段嵊自然清楚,比起以后的顾景明,现在的画作确实水平欠佳。
只不过……舅舅?
通常的孩子提起这些,不都是将父母挂在嘴边的吗?
段嵊骤然明白了这么多年来,顾景明还是“秦宣”的时候就开始对他的父母毫不在意。
父母这个词为什么在顾景明的脑海里毫无概念。
因为不论是秦宣还是顾景明,生活里本就没有父母。
他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以后会很厉害的。”
他一时间忘了自己老师的身份,习惯性的动作让少年愣了愣,一双还没长开的桃花眼含着茫然。
少年在同学面前傲然而开朗,在老师的面前却局促而乖巧。
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心间,冥冥之中顾景明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