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男人自带一身匪气,右边很明显的断眉,眼眸如鹰,脸色深沉,嘴唇偏厚。
这人脸上的五官拼凑在一起,陆砚清觉得有点陌生,但他对这双眼睛却十分熟悉。
他曾在硝烟弥漫的游轮上见过,这双眼睛里曾经出现过的狠厉与疯狂,陆砚清这辈子都不会忘。
从周院长的办公室出来,陆砚清去找婉烟,刚走到拐角便看到走廊里婉烟正跟三个小孩说话,安安则站在拐角,两只手扒拉着墙角,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去,默默观望。
陆砚清走过去,站在安安身后,学着小朋友的样子,一块看向走廊里的人。
冬日的暖阳穿过窗户,斑驳地落在女孩单薄纤瘦的肩膀,婉烟今天没化妆,瓷白干净的小脸,皮肤细腻如羊脂玉一般,在光芒下还有些透明,她唇角歪着,眼尾懒洋洋地上翘,漂亮的双眼耀眼灵动。
婉烟对那几个小孩指了指安安的方向,接着不知道说了什么,三个男孩个个绷着脸,不到三秒,其中有两个小孩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开始流眼泪,那个个子最高的男生也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安安好奇地眨了眨眼,陆砚清也忍不住挑眉。
看到眼前这几个小屁孩被吓得不轻,婉烟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果然还是小朋友,她随便吓唬几句,就吓成这样了。
婉烟淡定起身,随即朝安安和陆砚清的方向走过去。
陆砚清并不会带孩子,就连安安也只在他很小的时候抱过几次。
如今看到婉烟为了安安跟那群小屁孩对峙,陆砚清忍不住轻笑,这样的婉烟他很少见过。
回去的路上,婉烟抱着安安,安安则扒拉着车窗,一大一小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聊天,陆砚清在一旁静静地听,这种感觉起亲切又安宁。
婉烟低头,下巴蹭着安安的脑袋:“安安你要做个勇敢的小孩,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狠狠地揍回去,好不好?”
有时候就要以暴制暴,一味的被欺负而不懂反抗,才可怕。
陆砚清忍不住侧目,只见小朋友一脸认认真地点点头,握紧小拳头,奶声奶气地答:“好。”
闻言,陆砚清勾唇轻笑。
福利院到城区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安安靠在婉烟怀里,眼睫一眨一眨,快要睡着,他看着婉烟,忽然很认真地开口:“烟烟,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来接,我没有呢?”
小朋友歪着脑袋,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一眨,干净剔透。
婉烟顿了顿,笑眯眯地蹭了蹭他的鼻子:“因为周院长和那里的老师最喜欢你啊,才想留你在身边。”
安安听了,没说话,他仔细回想起在福利院的点滴,老师和同学们好像并没有像烟烟说得那样,很喜欢他。
大家经常对他做坏事,那才不是喜欢。
静了好半晌,安安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开口:“可我还是想要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一股子酸涩直冲鼻尖,婉烟忽然有点想哭。
她问:“安安想让烟烟做你的妈妈吗?”
语落,安安笑起来,圆澄的眸子亮晶晶的,重重点了点头。
婉烟也跟笑,她指了指陆砚清,杏眼弯成一抹月牙,“唔,还可以叫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