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准备睡觉的缘故,他那副银色半框眼镜已经取下,没了眼镜的遮挡,那双狭长的深邃眼眸愈发显得精明。
“既然想不到,那就先欠着。”左云楼提出建议。
这相当于是一张空头支票。
燕宁:“那我们规定一个时间吧,在这段时间内,如果我每天跟着先生去健身,就算是我赢。”
左云楼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燕宁有些不好意思的蹭蹭枕头。
他也知道自己说出这话,其实已经有点偷懒的小心思。但燕宁又想,这事总不能没有个期限吧。
左云楼很好说话,“时间段交给你来定。”
他这么爽快,燕宁倒不好意思定个几天,踌躇了下,他试探,“要不就半个月?”
半个月,两个多星期。
嗯,挺好。
左云楼一口应下,“可以。”
燕宁想了想,又补充说明,“我觉得应该给予一次免修机会,比如说,先生某一天早上有事情要处理,可能就健不了身。这时候先生就可以用掉那次机会,不算你输。”
“宁宁,你有没有发觉你在偷换概念?”左云楼眸子微挑,“我们之前说的是,如果你每天早上跟我去健身,才算你赢。那里可没任何对我的规定,换句话说,我不存在‘输’这个结果。”
无疑,左云楼是个非常成功的政客。
每一位成功的政客,都善于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漏洞,以此达成自己的目的。
燕宁愣住,然后十分理所当然的接话,“那加上去就好啦!”
左云楼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这种后面才追加的,放在外头可不允许。”
燕宁哼唧两声,“先生自个都说是在外头,现在不是么,所以不作数。”
这话理直气壮。
不,应该说,理不直气也壮。
左云楼眼里笑意更深,由得他继续雄赳赳的指点江山。
“重新定规矩,我们在后面加上一条,如果先生没坚持下来,或者我那半个月里都有健身,都算先生输。”燕宁一双眼很水亮,灯芒落在他的眼里,仿佛化成了万千星辰。
左云楼:“我没意见。”
燕宁再蹭蹭枕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燕宁拉了拉被子,把自己卷成一个小花卷。
显然是谈妥了,准备睡觉。
在燕宁闭上眼的后一瞬,左云楼无声的笑了下。
还是太嫩了。
就算他输了,那赌注呢?
压根就没有说,他输了要怎样。
左云楼伸手将床边的灯盏关掉。
在闭眼睡觉的前一刻,左云楼心想,有没有对他的规定都不重要。
因为他不会输。
*
阳光将苍穹点亮,沉寂了一夜的巨兽在白昼到来时苏醒。
燕宁出来玩都是睡到自然醒的,往日醒来神清气爽,元气满满。
但今天——
整个人恹恹的。
因为他还真给左云楼说中了,一语中的。
腿酸。
酸痛到燕宁有种要不将两条腿切断算了,等不酸之后再接回来。
燕宁坐在床边,低眸看着自己从表面上看压根就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双腿,眉头皱得都要打结了。
哎,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扶着床头柜站起来,起身的那刻燕宁脸色变了下,他咬着牙,慢慢往洗手间走去。
这房间是豪华大套间,面积当然不会小,这可苦了燕宁。
他像蜗牛一样慢慢挪过去,等终于到了洗手间,燕宁火速洗漱完,然后直接往马桶上一座。
太难受了,他要歇一会儿。
左云楼今天照常的早起,先去健身,然后又在别处开了个小会议,这才回了房间。
不过等他回来,却没有在屋里看到燕宁他人。
出去了?
应该不可能,他终端上并没有收到房门打开的信息提示。
如果人真出去了,他不会不知道。
“宁宁?”左云楼喊了声。
没人应,床上也没人。
左云楼又喊了声,同时往洗手间那边去。
这次他倒是听到了燕宁的应答。
听到回话后,左云楼本想停住脚步,却忽然注意到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