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低沉优雅的声音在她耳畔不疾不徐地讲解着攫取灵气的方法,但那些忽轻忽重的根须,却是更加肆无忌惮了。
“大、大师兄……”她听到自己发出破碎的声音。
“叫我名字。”这个斯文败类终于暴露了本性,他的声音带着凶狠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像一只冲着濒死猎物彻底亮出獠牙的掠食者。
根须卷紧了她的尾巴,让她一动也动不了,末梢放肆地乱探,花瓣叼住她的腮。
出入错乱。
她的身体像是被雷劈了,脑海一片空白。
鱼鳞都炸了!
……这,这是在……
耳畔回荡着他的磨牙声和低笑声,坏到了极点。
那些根须……
她失去了思考能力,真正任人鱼肉。
“呵……我的鱼……叫我名字!”低沉沙哑的声音,令她心尖颤抖。
赤色天地间,只余一片混乱。
……
不知过了多久,鱼初月缓缓回过神。
崔败带着她在移动。
他打横叼着她,就像从前他常做的那样。
鱼初月羞得无地自容。
他这是……对她做了什么?!
那一切实在太乱,她到现在都无法彻底缓过神来。
上次在泥潭里,他也常常用根须卷着她一起睡觉的……这次怎就……他是怎么发现鱼和花还可以……
她轻轻弓起了身体,偷眼看他。
虽然这只食人大花苞没有五官,但她总是奇异地可以在他的‘脸’上看出他的表情和心情。
譬如现在,他心情好极了,整只花得意洋洋。
“大师兄,我们现在去哪?”她佯装淡定,但不自觉地啪啪乱甩的大尾巴,却将她的心事暴露无疑。
“陷阱捕到了东西。”他漫不经心地回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此刻的崔败食人花一身都是懒洋洋的餍足姿态。
很性感,很迷人。
他犯懒的样子,魅力十足。
食人花叼着大红鱼,轰隆隆碾到了他设下的陷阱面前。
站在那一处深不见底的恐怖巨坑前,鱼初月感到心脏在胸腔里‘怦怦’地乱跳,头皮发麻,有些喘不上气。
这样的深渊,看着像是能直直通到地心里去。
“这是……”
底下传出了恐怖的尖啸。
“啊——啊——啊——”
是媚倾城的声音。一圈一圈回荡上来,风度全无,狂暴失控。
鱼初月小心翼翼地抻着鱼颈望了一眼,然后把脑袋及时缩回。
太深了,根本看不见媚倾城掉到了哪里。
“大师兄,你这是怎么做到的?”鱼初月佩服极了。
食人花磨了磨她的鳞片:“简单挖个坑而已,你不需要学。”
鱼初月:“……”
这叫简简单单挖个坑咯?
这是深渊好吗?
媚倾城的声音仍在一圈一圈传上来,中气十足。
鱼初月:“好像摔不死她的样子。”
“嗯。”崔败叼着她,迈开根须准备离开陷阱区域。
“不用斩草除根吗?”鱼初月惊奇地问道。
“不急。”崔败道,“发现得晚了些,已让媚倾城成了气候,没必要此时硬拼。反正附近千余里内灵气我都抽空了,就让她待在这里,好生反省自己的人生。”
鱼初月:“……”
她觉得她这个大师兄着实是个非常神奇的人。
在他身上,总是同时存在着无数种不同的气质,本该让人觉得混乱,但这几种气质却又很微妙地融合在一起。
比如这一刻,他分明挖了个陷阱给媚倾城跳,却又能摆出一副老夫子一本正经地教训手下学子的表情。
“对了大师兄,那个女魔侍已经被我随手拍死了。是个人首蛇身的东西,媚倾城又是什么样子呢?”
应当也是一只漂亮的美女蛇吧?
崔败的花苞轻轻抽了下。
“蛤.蟆。”
鱼初月:“……”不愧是豢养了一屋子黑金蛤魔吞雾的女人!
崔败食人花带着大红鱼退离了深渊边缘。
她忽然有种诡异的直觉——崔败并不是打不过媚倾城,而是不想看到她这个外观。
真奇怪,他又不是雾魔,怎么也见不得吞雾呢?
正要离去,忽然听见媚倾城喊出了一个名字:“劫——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设的陷阱对不对——你没死!你出来见我!你给我出来——”
鱼初月呼吸一滞。
又听媚倾城喊道:“只有你这个千!年!老!处!男!会无聊到四周挖坑,绝对不可能是别人!你出来啊!你要什么,妾身都给——”
鱼初月:“……”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有错觉啊,本源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