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进仙域里面了!
前后一联想,稽白旦和袁绛雪杀佛者,夺舍利之事,必定就是受了那邪魔的指使,而且必定不止做过一次了。
这骨铃和魔衣,一看便是邪佛戎业祸利用舍利来炼制的邪灵器,灭杀元婴修士,恐怕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刻,腐地中沁出的黑色怨气已开始凝成骨手,它们仿佛也颇为忌惮那魔衣与骨铃,便避开了稽、袁二人,齐齐抓向崔败。
简直是,雪上加霜!
鱼初月抿住唇,站到了佛者景春明身前。
“佛者,能挡的,我会尽量替你扛下,剩下的便靠你自己了!你抓紧些,若是大师兄败了,你还未成功渡劫的话,我们三个今日都得死在这里。”
青年佛者缓缓抬眸。
只见面前立着一道娇娇小小的身影。她很瘦,蝴蝶骨顶起了衣裳,脊背立得端直,极力撑出一副可靠的模样,却止不住隐隐发颤。
有她挡在身前,他受到的邪音攻击的确是减轻了许多,但还是疼得钻心。
所以她现在是有多疼?
她背对着他,并不知道在她颤抖着脊梁替他扛下伤害时,这位佛者竟在公然走神。
佛者的双眸依旧像是盛着血。
半晌,鱼初月有些撑不住了,她吃力地反手抽出腰间的木剑,双手拄着剑柄,将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她全身都在抖。
抖得越来越厉害。
佛者缓缓叹出一口长气,眸中映着这道瘦小的身影,片刻之后,血瞳褪去,眸中一片清澈。
琥珀色的清澈池水中,盛着一尾小小的鱼。
“阿弥陀佛!”
庄严清澈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片刻之后,道道金光向着四周铺开,怨气之中伸出的骨爪顷刻间灰飞烟灭!
就连那骨铃爆出的绿色音浪也隐隐被压制下去,魔衣的光芒变得黯淡,正道复苏,正与邪魔争夺这混沌世间。
鱼初月心头一喜,把自己的细胳膊撑开了少许,尽量把身后的佛者挡得更加严实。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望向崔败。
方才疼得浑浑噩噩,她只知道崔败的战斗极为不易,他与那两个邪人相斗,就像是泥泞沼泽中流动的一小股清泉。
此刻定睛望去,见他动作依旧干净利落,只不过广袖之上沾染了不少血迹,应当是口中吐血时随手用衣袖擦拭过。
清光闪逝,崔败的剑尖神出鬼没,不时便重重斩在魔衣或骨铃之上。
稽、袁二人身边本还跟着最后一个跟班,在他们祭出骨铃时,那个倒霉鬼距离太近,结结实实用脸接下了邪术,早已痛得摔进了满地怨灵骨手之中,被撕成了一堆破烂的白骨。
崔败站这么近,必定也是剧痛加身。
但他握剑的手却依旧稳如泰山,剑风与平时并无任何区别。
鱼初月抿住了唇,心头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绪。
佛光越涌越疾。
声声清越的咒言响彻整片腐地。
黑暗污浊之中,似有莲华绽放,金光如潮,阴邪魑魅步步后退,诵经之声振聋发聩,令人心头一片澄明。
骨铃邪音被彻底覆盖,疼痛被驱离脑海,鱼初月站直了身体,收起木剑,召出梵罗珠,握在手中。
为佛者护法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便该做她期待已久的事情!
她踏出一步之后,僵在了原地。
自稽、袁二人祭出骨铃,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
鱼初月却发现自己腿上的骨头好像已经枯朽了一般,仿佛已在原地站了千年万年,风一吹,人就要变成一堆散掉的灰。
这是……疼得使出了多大的力气啊……
她缓了缓,慢慢活动着周身的关节,一边恢复,一边绕过战场,提前蹲到了稽、袁二人败逃的路线上。
这些年来,每逢遇到修者斗法,她都会目不转睛地看,将他们的动作一一记在脑海中,不断地演练。久而久之,她摸透了种种路数,预判打斗双方的动作变成了一种本能。
就在她阴恻恻地蹲到战局边缘时,稽白旦正好手持骨铃与崔败硬拼一记,身上魔衣终于粉碎,他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数丈,高声招呼袁绛雪:“夫人,先撤!”
吼这一嗓子已是仁至义尽,稽白旦双脚刚一站稳,立刻不假思索,转身就逃。
一转头,却见面前直通通地怼出来一朵大红花。
鱼初月早就守在这里了!
梵罗珠妖娆地展开了花苞,一蓬赤色毒雾兜头盖脸罩向稽白旦!
他反应也算是奇快,被杀了个猝不及防,竟还能扬起胳膊,用手中的骨铃拦了一下,然后急急退到一边。
鱼初月瞳仁骤缩,抓起梵罗珠继续向他追去。
只见那毒雾已沾到了稽白旦小半边身体,他的左臂很快就化成了花瓣状的大红粉末,散向四周,骨铃也‘咚’一声掉在了地上,滚了两滚。
稽白旦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