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老太太一个人成天说她知足,可现下谁的心里没有一道沟呢。
李氏想起什么,就取了帕子回头擦眼泪,倒是陈大胜他很认真的去思考娘子的问题,发觉自己刚才还有的运筹帷幄之感,涉及边关却顿时位微言轻了。
看大家不高兴,一直很少说话的罗氏却忽然开口道:“我爹是战前军祭。”
全家人闻言微愕便一起去看这小娘子。
罗氏面红耳赤,拿着针线的手就停顿了下就说:“我爹说,草原上的野人从不祭祀,他们必然败的。”她确定的跟家里人点点头道:“早晚的事儿!”
这小媳妇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语气充满了笃定感。看她这般讨喜,老太太顿时欢喜起来,就招招手道:“你过来。”
罗氏愕然,便站起走到老太太面前,陈大胜让开位置,她便被老太太一把捞住拍了几下笑道:“你这孩子也是个有趣的!你咋不爱说话呢?就成天坐着问急了才冒个几句儿,我还以为你是个半哑巴呢!这样好,以后就这样,奶喜欢你这样。”
大家笑了起来,老太太又指指七茜儿说:“你比这个倔驴有趣万倍。”
七茜儿闻言顿时不愿意了,便撇嘴嘲笑:“万倍?您老连千都数不到,什么时候还数出万倍了?真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这不是你亲我的时候了。”
老太太脸当下就臊红起来,她顺手拿起东西就掷向她,七茜儿伸手捞住,却是一块一口酥,她顺手塞到嘴里,边吃边挤到她们对面认真的问罗氏:“那打仗还,还祭祀啊?”
也是头回知道,这世上竟有军祭这样的位置。
罗氏闻言便急了,她爬起来认真的对七茜儿道:“当然祭祀了,要风云雷电,黄帝马祖,军旗战鼓,天地蚩尤老爷都要祭祀,还有哦,大军开拔之后,只要遇到名山大川,百神祭庙都要好生对待,上酒上肉,烧纸焚香,还得摆阵势,我爹可忙了,真的!可忙了!”
屋内安静,接着哄堂大笑起来。
陈大胜笑眯眯的看几个女眷拥挤做一团,便对自己的堂哥哥们歪歪脑袋,想溜了。
陈大忠就小声问他弟弟:“干啥?”
陈大胜歪头:“后山打点猎物,去不去?这几天身上清闲的要起毛儿,快过年了这不是。”
陈大义将脑袋伸到他们中间悄悄说:“咱家现在还缺这几盘菜?”
陈大胜一抬下巴:“不去,那你跟阿奶他们聊针线好了。”
老太太现在醒了就会打发人把所有的孩子喊进来,也不做什么,就是抬头她就必须看到孩子们,还要挨着脑袋数上一遍,有时候半夜起来,她还会让人扶着她到那边院门口站一会,就问守夜的,都在呢吧?
守夜的说在呢,一个不少都屋里呢,她就满足的回去睡了。
可天天这边坐着,也属实没意思透了。
到底都是爷们儿,坐不住便各自悄悄站起溜了,老太太斜眼看这几个鬼祟的往外挪,就跟几个孙媳妇撇嘴,又一起笑了起来。
他们走到院子里还能听到罗氏在宣传他爹有多么繁忙。
“……我家的经文能有三大箱!这些我爹都会背的,什么《祭风伯雨师文》《祭山川神文》《祭黄帝文》《祭蚩尤文》《祭五兵文》,我都背不完,那个黄帝老爷跟蚩尤老爷就是战神,大勇上次出征,我就拜的这个……”
“好好好,以后咱也拜这个……”
陈大胜看着得意洋洋的三堂哥便笑说:“小嫂子怪有意思的,这是又给咱阿奶安排好事儿了。”
陈大勇闻言就笑,他跟陈大胜不在一起,跟大忠大义也不在一起,得亏有个妹子丁香就见天捎信让他赶紧成亲,莫要断了二房的根儿,他就近一划拉,这才发现就老军祭家有个识文断字的小姑娘,如此央求上官做媒求娶。
他老丈人倒也没过分刁难,那是个极仁义的老好人。可这媳妇娶到家一过日子,他这才发现,媳妇儿被父母做主惯了,是个太乖也没什么主见的人,从前在外地还不显,可入京之后家里四个娘子一比,最小的最稳,最大的耿直,排二的诚恳,他这个~恩,就剩个娇。
也不止这样,娶了媳妇儿要进京呢,他老丈人才第一次跟他开口说,他年纪大了,给不了儿子前程,想让他受个累。
丁香出嫁,陈大勇就想着家人越多越好,这才带着小舅子两口子一起来家里,可罗氏却内疚一路,生父母的气,觉着拖累陈大勇了,这到了家她才不敢说话,就觉着心虚呢。
陈大勇开导了好几天,她今儿总算是长进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听着屋里又传出一阵笑声,伴着奶奶庙那边戏台的锣鼓就显得人间越发的喜庆起来。
陈大勇便想,哎呀,一人一命,娇点就娇点吧,人良善就成了。
他们一起出了院子,又让各房的小厮回屋取了猎装,弓箭,酒葫芦,便绕着山后的小路往百泉山上走。
这平常打猎,最好的时候便是雪后,下雪了那些动物们出门便有足疾,可是今儿也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