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有些湿润地贴在脸上,愈发衬得过分白皙的面色有些苍白,薄唇翘着好看的笑意。
路之遥将牛皮袋塞到他怀里,自顾自地进去了。
游岁寒慢条斯理地拆开牛皮袋,一手合上门,“一早就在找我?”
路之遥没说话,捏着手机看着他,“处分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没问啊。”
游岁寒咬了口三明治。
“什么意思,字是我写的,侮辱意味的那些事都是我干的,这怎么了?!”路之遥说着,话音提高了,褐眸闪烁着愤怒的火苗,“再说了那么潇洒俊逸的字迹可只有我写得出来,你可写不出来,这之后迟早也会被发现的啊!”
游岁寒喝了口水,“那你怎么知道我写不出来呢?”
路之遥愣了下,褐眸睁大,“什么?你还会草书?”
游岁寒放下水杯,笑着看她,“不会。”
路之遥气绝,“那你说——”
“你看,你也不确定我会不会不是吗?”游岁寒狭长的眸子里漫出点好笑,“学校急需得到的答案也不是这个,不是吗?”
他继续道:“广告牌已经拆了,通报处分已经完成了,一切都过去了。”
路之遥无法反驳,总爱滴溜溜转的褐眸垂着,话音显得十分不开心,“可我觉得不应该,我不舒服,我觉得不好。”
游岁寒俯身从桌上的烟盒了抽出了根烟。
他起身走到了阳台上,熹微微冷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缭绕的烟雾氤氲了他的面容。
好几秒,他才开口。
游岁寒的话音如同隐藏在烟雾中的一只小兽般,跌跌撞撞地扑进了路之遥的耳中,让她只觉得惊诧。
“如果你因此愧疚,不舒服,那我的目的达到了。”
“什么……”
游岁寒吸了口烟,回头对她笑了下,“我正在温暖你,治愈你,拯救你。”
路之遥被这经典的发言梗住,有些艰难地道:“你玩深情让我觉得有些肉麻。”
“扑哧——”游岁寒笑出了声,“那我不开玩笑了。”
游岁寒狭长的眼睛眯着,俊美的面上流露出纯粹的笑意,“你不需要介意我的所作所为,我做的一切并非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路之遥起身走向他,仰头看他,“什么叫为了你自己?”
游岁寒将烟拿得离她远点了,微微侧头,不让自己呼吸带出来的烟雾打在她脸上。
游岁寒道:“你知道Narkissos的故事吗?”
路之遥低喃了声,“纳喀索斯。”
几秒后,她没忍住噘了嘴唇,像是不满,“你——”
游岁寒扶着她的脸,洁白袅袅的烟雾缠绕在两人的面容之间,他吻了上去。
烟雾朦胧了两人的吻,使得他们的吻一时间变得无限暧昧神秘了起来。
希腊神话中,美少年纳喀索斯以冷淡恶劣的态度对待倾慕他的神女,最终神女们对众神诅咒他:“但愿他有朝一日爱上一个人,却永远也得不到她的爱!”
于是,纳喀索斯被诅咒,爱上了湖面中倒映着的自己。
最终,他发疯,为了接触到湖面中的自己,溺水而亡,化为水仙。
一吻过后,路之遥被游岁寒扶着躺倒在沙发上。
她头趴在他的膝盖上,话音有些不满,“可我和你才不一样!自恋鬼!”
游岁寒微怔,喉间溢出了点笑意,“你误会了。”
面对着路之遥略带疑惑的神情,游岁寒没有再说什么。
游岁寒的理解中,水仙比起自恋,真正的意象是孤独。因为孤独,最终走向了如同被诅咒般的宿命,只能爱上自己。
他的手梳理着路之遥长而柔软的黑发。
游岁寒的确是为了自己,他在切实地感受,情绪被他人牵动,脑子不再理智清醒,理智被愉快冲击的感觉。
他有幸摆脱爱上自己的可能性,但却不能更幸运地避免地走上那条被诅咒的命运之路:
“但愿他有朝一日爱上一个人,却永远也得不到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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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课上到这里,希望这次的作业你们能好好完成。”
傅恪合上课本,推了下眼镜笑道:“同学们,认真一点,不要让我老了之后去看病先打听主刀医生是谁。”
教室里响起了一片热闹的笑声。
傅恪刚准备离开教室,便看见一个穿着橘色外卖制服的男生站在门口。
男生捧着一捧巨大的玫瑰花上,有些警惕地道:“是傅恪老师吗?”
教室里响起一阵起哄声,傅恪眉心一跳,感觉不妙。
接着,男生将花塞给傅恪,拿着纸片大声道:
傅老师,今天是9.22日,是我们交往负一周年,祝你节日快乐,爱你的遥。对了,今天也是世界无车日,为了健康出行,我把你轮胎戳爆了,今天和我一起骑自行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