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姐您的外卖到了,请出门取一下。”
“哦,好的。”
路之遥挂掉外卖电话,从床上起身,却见一张纸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她拈起纸,这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上午齐曜撕掉的杂志作品内页。
路之遥出门拿了外卖放到桌上,低头展开了那张作品。
这是一句诗。
一整张作品风格潇洒漂移,下笔遒劲,却不知为何,怎么看都有几分别扭。
路之遥蹙眉几秒,握着一次性筷子下意识在空气中挥了几下笔,没忍住咬了下嘴。
齐曜这人看着还挺禁欲清冷的,一看就知道往后前途无量的人,怎么这句诗的还每个字都透着颓废啊。
“江山有恨终难写,何当醉倒篱菊边。”
路之遥轻声念了下这句诗,没忍住愤愤道:“这浓眉大眼的,对国家还有恨啊,不愧是资本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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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半,今天的天气很好,连带着夜晚的星星也很是清晰可见。
晚风吹拂纱帘,知了聒噪地叫着,这是个美好的夜晚,可惜齐曜却并没有空欣赏。
这是他惯例练字的时间段。
齐曜握着笔长呼一口气,将写完的作品放到一边晾干。
他等了几秒,却又突然伸手拿过作品看了眼便揉搓一番扔到了一旁。
齐曜深呼一口气,放下笔,黑眸中竟浮现了几分怅惘。
他有时候并不清楚这样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叮铃铃——”
一楼的门铃声陡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齐曜蹙眉,走到窗边看了眼,正好瞥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路之遥穿着无袖背心和牛仔短裙,外面套着一件紫灰色长摆开衫。
她两手插在短裙裤袋里,踩在一边的花坛边上走着,两条纤长白皙的腿晃啊晃。
微风吹过,路之遥等会儿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又跳着跑去捶了下门铃,娇气极了。
齐曜喉结动了下,垂眸,靠在窗唤了一声,“路之遥。”
路之遥有些茫然地抬头,正看见他靠在窗边,便跺着脚喊,“开门呀!”
齐曜没有看她,只是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连门都不让进,非要让我和你吼着说话吗?”路之遥仰头,腮帮子鼓着,“你真的不开门吗?咱们以前算是邻居了,你竟然连串门都不让?”
齐曜沉默地看她一眼。
路之遥见状,只得放弃,她喊道:“我就是想过来和你解释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有被他……呃,那啥,他在平台上主播,我就是平时跟他一起直播打打游戏!”
路之遥说完,又有些心虚地补了一句,“除此之外,我真没和他接触啊!”
荒谬,每天陪他打游戏还不算接触吗?
齐曜扯了下嘴角,亦不愿反驳什么。
他只是轻声道:“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
“你很奇怪啊,其实、其实,你根本不用管我和谁来往的吧?”
路之遥看着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齐曜眸子沉了些,却像是反问似的,“哦,确实?”
路之遥还是忍不住继续大声道:“从一开始强迫我参加书法比赛,再到后来让我陪你练舞别接触和棠,还有上周说完自甘堕落,你不觉得你管很多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路之遥说完,褐眸深深地盯着他。
虽然故意问这些有一部分是为了倒打一耙,但更多的是,她真的不理解。
如果是齐曜喜欢自己,那么当然可以理解,可这好感度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这莫名的多管闲事可就太奇怪了。
她没忍住又想起了如今系统的好感度提示:
[齐曜好感度:5]
哼,这他吗是个陌生人才会有的好感度吧?就连和棠这个狗男人都有20的好感度了.
齐曜下意识握住了窗槻,指尖发白,清俊的面上却愈发晦暗。
他道:“路之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任性?”
路之遥发出了鸭子的疑问:“嘎?”
或许是晚风微凉,齐曜单薄纤瘦的身子都微微发抖了起来,他睫毛翕合颤动着,“能不能不要这样,路之遥,我真的已经恨够了你。”
齐曜咬了下槽牙,呼吸愈发起伏,面上呈现出一种十分喜怒倒错的病态神情来,“如果从一开始你干脆就不要却接触书法多好,为什么偏偏要在取得了足够的成绩后这样轻松放弃?如果你根本就不爱这些东西,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放弃?!明明可以走到更加高的地方,拥有着让人嫉妒到反胃的天赋却要这样蹋。路之遥,你真的令人憎恶。”
齐曜的话说得很快,话音却一反往常的激动和恼怒。
他似乎已经过呼吸了,□□,俊美的面上浮现了几分潮红。
路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