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伦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早餐。
一天不见, 他的穿着打扮更像是个皇子了。华丽的刺绣礼服紧贴着他高瘦的身材, 头上不知道抹了什么,甚至连发丝都比去的时候看起来更加服帖光亮——估计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打理自己。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么一套下来,他紧皱眉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时,甚至给人一种华贵逼人的感觉。
戈尔多在白面包上涂了一层覆盆子果酱, 递给他:“回来了?”
赛伦接过戈尔多的“慰问品”,狠狠地咬了一口, 轻轻嗯了一声。
“看你这样子,是和家人的见面不顺利?”戈尔多问道。
“别提了。那天我去了行宫之后, 发现要见我的根本不是国王和王后,而是我那个傻逼哥哥。”赛伦轻轻翻了个白眼, “如你所料,他确实是来问有关神院的事情的, 我也照着咱们之前制定的计划做了。”
戈尔多轻轻点了点头, 有些疑惑地开口:“那你父母亲呢?你们不会连面都没见上吧?”
“今天见上了,美其名曰让我和他们共进早餐,实际上就是假惺惺地问候我几句,剩下的就是让我为我哥哥铺路。”赛伦冷哼了一声, “膈应得我什么都吃不下去,敷衍了几句直接出来了。”
“你哥哥是怎么回事?”坐在一旁的休诺顺手给赛伦倒了杯红茶, “就那位第三皇子?可是你都这么久没和他们见面了……你父母也太偏心了吧。”
赛伦脸颊上的肌肉似乎是轻微地抽了一下, 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接过那杯红茶, 和戈尔多手上的那杯碰了碰, 深蓝色的眼眸里仿佛酝酿着某种风暴:“什么都别说了。咱们只管把圣峰学院打爆就对了!”
他这副意志坚决的模样让休诺觉得大受鼓舞,他觉得赛伦现在的模样总比刚才回来时闷闷不乐的状态要好:“说得好!”
被忽然碰杯的戈尔多:“……”
不论如何,他们的队伍总算是集齐了。
休诺一时好奇,问周围的队员们:“大家今天都有什么安排?”
伊斯特毫不犹豫地回答:“逛街。”
乔迪同时说道:“就在房间里休息吧。”
然后他们俩互相瞥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乔迪:“你要去逛街?在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之前?”
伊斯特挑着眉说道:“怎么了,难得来一趟温登堡,我难道还不能出去逛一逛吗?你以为赛前这一天是拿来给我们做什么的,温习战术还是复习我们从前学过的东西?事到如今,临阵磨枪已经没有什么用处,这一天就是拿来给我们放松心情用的。”说完,她文雅地把手中的茶杯砸在了桌子上,“像你这样从几天前就开始愁这愁那的,才最容易在赛场上出状况。”
乔迪:“越是重要的比赛越应该慎重对待,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接着他们俩就理论了起来。
休诺不得不出声制止:“……两位,停停停!每个人都有调整状态的方法嘛。沃尔顿,你打算去做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沃尔顿用一本厚厚的棕色封皮的书遮住了自己的脸,表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休诺:“……”
赛伦看着这几位个性十足的队友,忽然觉得自己命途多舛。
最后伊斯特如愿以偿出发去了商业街,乔迪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冥思,沃尔顿坐在书房里安静地看书,休诺则选择把骑士院几位队员的剑全都重新打磨一遍。圣骑士爱惜自己的剑仿若爱惜自己的老婆,一时间休诺身边围拢的人数最多,成了整个队伍最忙碌的人。
而戈尔多则受赛伦邀请,去了他位于市郊的行宫。
戈尔多知道,赛伦早上虽然抱怨了几句,但是意犹未尽,他还有别的话想说。
从前在神院的时候,赛伦每次发病时都是戈尔多想尽办法帮他保守秘密。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将某些事情摊在戈尔多面前。
戈尔多实在是个合格的朋友,这次他选择安静地听赛伦说。
“别人奇怪我父母为什么不喜欢我,你肯定不会觉得奇怪。”赛伦屏退了下人们,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张画说,“你看,这是我五岁时和他们一起画的画像。”
那是张很有皇室宫廷风格的画像。所有出场的人身上都围绕着深邃的光影,当时还勉强算是个青年的国王堪称高大俊美,他身边坐着雍容端庄的王后,王后左右跟前各站着个金发的小少年,看起来相差不大。
这时,国王与王后的神情都堪称慈祥。至少从这幅画看来,他们一家人算是关系融洽。
可是再然后,墙上挂着的就是赛伦一个人的画像了。他的亲人再未和他同框出镜过。
“他们疏远你,和你的病有关?”戈尔多心领神会,把那一张张画都看过去,然后开口问道。
“是啊。”赛伦自嘲般地笑了一声,然后轻轻吸了口气,“我的母亲也尝试过挽救我。她甚至想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