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准备好之后, 戈尔多踏上马车, 和领主夫妇一起前往小教堂。
除了接受洗礼仪式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之外,其他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入小教堂。所以伯里恩就被留在了家里, 这个时间点他八成还在睡梦之中。
马车平稳地驶向城市, 戈尔多往车窗外看去,发现这个时间点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市民出来活动了。不久, 马车在一座古朴典雅的建筑前停下。那是一栋不算很高的建筑,有三道拱门, 门上重重叠叠着云彩般的浮雕。彩绘大玻璃窗镶嵌在浅灰色的墙壁上,茂密如花束的细长扶垛向天空刺去,交汇于尖锐的锥形塔顶。
戈尔多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 马肖过来扶了一把。
“......戈尔多少爷是第1次来这里吧?这虽然只是小教堂, 但也是市民们花了六年的时间集资建成的。”马肖介绍道,“仿的是帝都圣斯特大教堂的建筑风格。但是听说,这个小教堂的风采仍不及圣斯特大教堂的万分之一。”
简直令人无法想象,圣斯特大教堂是怎样的宏伟典雅。不过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有逼格的大教堂也不是谁都能用的, 一般只有国王登基, 国王结婚,国王去世等场合才会被开放使用。
而在这种比较偏远的城市里, 用这样的一个小教堂来应付一群孩子的洗礼仪式, 已经完全足够了。
等领主和领主夫人也走下马车后, 戈尔多就跟在他们身后, 进入了小教堂, 发现里面已经站了许多人。从装修来看, 有家境不那么富裕的平民,也有像戈尔多一样的贵族或者富商。但在这个所有人之中,戈尔多无疑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一个。
领主一家沿着百合地毯迈进教堂的时候,教堂里细絮的低语都消失了一瞬间。所有的人朝领主一家行了个礼,屈膝低首的姿态非常恭敬。
领主挥了挥手,让大家不要介意他的存在。说着拍了拍戈尔多的肩膀,仿佛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为儿子操心的老父亲。
教堂里还零零散散地站着十几个孩子,这是戈尔多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和他同龄的人。这些孩子应该都和他出生在同一个月份,但是只有小部分和他一样,皮肤白皙、身姿挺拔。他们中好几个人都显得过于瘦弱,又或者是皮肤泛着黑黄的颜色,一看就是做惯了苦活的。
有几道好奇的视线投在了戈尔多身上。但在触及他那一身华贵的行头时,都好像被灼伤了一般撇开了视线,不敢再伸头张望。
不久,两位辅助举行仪式的牧师来了,领着孩子们往另一个房间走去。这是要带他们去换上统一的着装,方便之后的泼洒圣水环节。
他本来也要往那个方向走过去了,肩膀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戈尔多下意识扭头——居然是亚特里夏。
他的这位老师穿着白金色的礼服,金发罕见地高高竖起,手中拿着一卷羊皮纸,上面写的大概是参加洗礼仪式的名单。
戈尔多:“......?”
亚特里夏往另一个方向指了指:“你可以去那里换衣服。那里有两个隔间。”
戈尔多:“......好。”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贵族才能享受的特殊待遇吧?
戈尔多往亚特里夏指的那个方向走去,发现那扇门后确实有三五个独立的隔间,但是门后却不止他一个人。
那是个和他一般黑发黑眸的男孩儿,头发微微卷曲,个子比他矮了三四厘米,脸颊泛着苹果一般健康的红润。
男孩儿正在拖斗篷,见戈尔多忽然开门进来,仿佛是被吓了一跳,只听得“叮”的一声,一个金色的小物什儿从他的手上跌落。等他真正看清来人之后,这才端正地行了一个礼:“戈尔多少爷。”
戈尔多:“你认识我?”
男孩儿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个窘迫的微笑:“我是巴顿家的阿尔菲德。我父亲是领主大人的副官......”
戈尔多顿时感受到一阵窒息。他是真的记不住领主爹身边围绕着的那些大叔的名字。何况是那些大叔的儿子名字。
但他还是微笑着回了个礼:“你好,阿尔菲德。”
阿尔菲德轻轻松了口气。
“知道我和您同一个月份生日的时候,我可真是吓一跳。能和您一起参加仪式是我的荣幸。啊......您先挑选中意的隔间吧,我在哪里都一样。”
戈尔多点了点头,也不多加推辞,随便挑一间,拴上了隔间的门,开始换衣服。
隔间的木桌上摆着一件整齐的白色亚麻长袍和长裤。形制有点像睡衣。戈尔多利索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上长袍之后,发现大小刚刚好。
然后他就听见隔壁传来一声有些烦恼的嘟囔。
戈尔多敲了敲隔间的墙壁:“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长袍有点大......我本来想用胸针把多余的布料固定住的......但是我的胸针坏掉了。”
阿尔菲德低声说道。
戈尔多忽然想起自己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