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丝微不可察的细微光线, 以他所踏足的地方为中心, 正在悄无声息的延伸向四周。
玄翊的眸光一动,已是敏锐的察觉出了这些细线的存在, 暂时却没有显露出来。
此时双方已成剑拔弩张之势, 所以彼此都没有废话。
玄翊刚一落地,吴庸便眼神一利,抖手甩出几个黄纸裁成的小人。
这几个小人飘飘飘忽忽的落在地面上, 迎风便涨, 瞬间变作半人高左右, 被剪刀裁出的眼眶黑洞洞的一片,空洞的嘴巴裂开, 陡然间露出一口尖牙利齿。
只见这几只轻飘飘的纸人脚一沾地,便俯下身来,干扁扁的四肢着地, 向玄翊猛扑过来, 张开一口阴森森的牙齿就要撕咬他。
这几只小纸人虽然看似来势汹汹, 但是力量却实在太过弱小。
玄翊看也未看, 手中持着的紫金小斧一挥, 寒光熠熠的斧刃在空中挥砍几下, 几丝寒芒闪过, 顿时便将这几张纸人凭空割裂成几截。
碎裂的纸片晃晃悠悠的落在地上, 便再也没了动静。
可谁知, 这些纸人只是作为道具掩人耳目所用。
在玄翊挥砍下那几张纸片的同时, 吴庸趁着他正分心的时候, 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凶光,似乎连一直佝偻着的背都挺直了些。
他将自己手中的青蛇缠藤紫木手杖狠狠往地上一杵,眉眼倒竖,厉声念道:
“此油不是非凡油,鲁班仙师赐吾烧邪师邪法油,弟子头带红火帽,身穿金火衣,脚踏火云鞋,烧得东方邪师,烧得西方邪师,烧得北方鬼怪妖魔,烧得中央邪法,怀胎妇人,一切魍魉化灰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口中咒语的念出,他手中拐杖上缠绕的青蛇,石雕的眼珠子动了动,竟然仿佛活过来一般,缠着紫木杖身向上蜿蜒攀去。
同样由石头雕刻的嘴巴僵硬的张开,猩红的蛇信一闪而过,一道炙热的烈焰蓦然从它口中喷出。
只见那通红的火焰翻腾着,细细的火苗自动向玄翊的方向涌去,而此时吴庸则是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胸中这口气向火苗一吐。
这口气一经出口,立刻便化作席卷而来的狂风,冲向正在逐渐燃起的烈火中。
火借风势,原本还稍显微弱的火苗,陡然间暴涨至一丈有余,铺天盖地的火势已经将玄翊团团围住,凶猛的火舌逐渐逼近他的身边,顿时便能感觉到一阵几乎令人窒息的炙热灼烧感。
看这架势,吴庸竟是想要活生生烧死自己的对手。
玄翊见此,面上的表情才终于微微有了些讶异。
并不是因为自己此时被烈火包围的危险境地,而是没想到,吴庸居然还真的有几分手段。
这道《五雷油池火符咒》,他以前也见别人念过,只不过威力却没办法跟现在相比。
看起来,面前这个邪术师之所以能够兴风作浪这么久,却依然能够从道界协会的抓捕中从容脱身,依靠的并不仅仅只是日常生活里的小心谨慎。
想来他手里面还是有一些异于常人的真本事的。
玄翊终于收敛了些自己的轻敌之心,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炙热火焰,顿时眸光一凝,伸手从身上取来自己这次特意带来的法器。
一面风格古朴、雕刻自然的阴阳铜镜,上面刻有阴阳八卦。
大约是使用的年限已久,所以青铜的镜面略有擦伤刮痕些,很是不清晰,只能照出一个大概的模糊人影。
不过玄翊此时拿它出来,也不是为了照镜子。
他将这面阴阳青铜镜往上方凌空一抛,只见那面铜镜竟然就这样滞留在半空中,上面雕刻着的阴阳八卦正对着眼前围上来的熊熊烈焰。
古朴的青铜镜身被火光照出暖融融的光,玄翊手捏剑指,指着凭空而立的镜面,唇齿轻启,轻声念着《驱邪煞咒》: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
“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
“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太上老君吉吉如律令!”
随着他口中咒语一字字念出,只见半空中悬吊着的青铜古镜微微震颤一下,随后镜面开始雾气升腾,竟是将离自己最近的火焰凭空吸入镜中。
随着镜身的不断震颤,那些来势汹汹的炙热火焰,竟是瞬间被全数摄入镜面中。
而原本模糊不清的镜面,随着烈焰的涌入,居然反而越来越清晰。
只不过顷刻间,地面上所有火焰已经全部被摄入镜中,只见那炙热的赤焰正紧贴着纤毫毕现的清晰镜面,不断翻涌着,烧灼得整个铜镜都微微泛红,炙烫灼手。
看到自己使出的咒术轻描淡写的就被破解,吴庸顿时面色一变。
但他却丝毫不敢迟疑,停也不停,直接念出第二道咒语,生怕玄翊腾出手就来收拾自己。
他抬头望着半空中炙热烧灼的那面铜镜,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