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上门,也算是阴差阳错,在一次醉酒时吩咐过,醒酒后没有改口,他想着说不定有奇迹出现。
他刚从齐王府回来,看望过昏迷不醒的齐王。
此时正召集幕僚商讨着四子昏迷,如何让他醒来,这出戏他醒来才能更好地唱下去。
诸多幕僚争论不休,整个议事厅弥漫着烈火般的气息。
魏司承位于上首,手中辗转着杯盏,并不发话,只是无人会忽视他的存在,他安静地听着他们各自的论点。
待他们争论了好一会,才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吵完了?”
众人连连告罪,魏司承头疼地扶着额,除开李崇音,他这里的幕僚并没有特别惊才绝艳的,人才有,要卧龙雏凤那般的,就是异想天开了。
有时候还不如他自己,可他要顾虑的地方太多,如何顾的过来。
正因为缺少最关键的军事、政治人才,这些年魏司承也无可厚非地在诸多方面依仗李崇音,偏偏李崇音是个不能完全信任的,这才是他如今最为焦灼的烦恼。
“既然吵完了,就一个个把你们的想法列出来。”
魏司承敲击着桌面,无端的心理压力压得幕僚们透不过气。
他是战场上的修罗,即便随便看着人,也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正在这万籁俱静之时,门房兴匆匆跑来,因为跑得急还踢到了门槛,大脚趾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却不敢耽搁,朝着魏司承跪了下来。
“王、王爷!”
看到自家门房如此经不起大世面,魏司承有些不满,该换个人守着了。
这样小的胆子,若是随便将人放进来该如何,当他的王府是随便能逛的街市吗?
想到有一次他们将杜漪宁放入,魏司承就露出了哂笑。
“说!”
魏司承心情并不怎么好,神色冷厉。
“外面有一位自称是李家五小姐的姑娘求见。”他深深记得三年前,王爷有一次在宴会上喝醉,别人都东倒西歪的,唯有他们王爷还是那清明模样。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与平日没什么两样,但话语与平日不同,看着就是真醉了。
门房不记得其余的,却牢牢记着当时王爷很冷漠地说一句:“如果有一个叫李云栖的,李家五小姐过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让她进来。”
……
“不过她不会来,不可能的……”
一出小小的奢望,只有在醉酒时在能稍稍显露。
门房是小太监德宝亲自挑选的,很是衷心,虽然过去三年,但还是记得李五小姐几个字。
魏司承一愣,像是呆住了一样,好半晌抬手示意众人暂停:“你们先回去。”
众人不敢在此时再招惹魏司承,纷纷告退离开。
对门房道:“让她在大堂等候,上前些时候赐下的雨前龙井。”
门房刚要离开,魏司承又加了一句:“再上一些糕点和蜜饯,各种来一些。”她喜欢这些。
云栖在一些关注者的惊讶中,入了她曾经熟悉的端王府。
但她心事重重,并未细看也没有心思回忆往昔。
紫鸢不被允许进入,云栖是独自进来的。
她来到大堂,空无一人,连眼神都没看平日最为喜爱的茶点。
冷静地想着,待会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魏司承面无表情地来到自己的屋子,打开衣柜。
在丫鬟们要上前伺候他更衣时,挥退了她们。
他一一扫过,虽离开三年,但他的衣物每年还是会从宫中送来。
该选哪一件比较好?
魏司承千挑万选,看时间时间紧迫,也担心时间久了云栖不耐烦等待。
只挑了件不算轻佻,但又显得年轻的宝蓝色长衫。
他一直记着,他比云栖大了五岁。
也许是这几年风餐露宿,每每照铜镜,总觉得比她老了不少,宝蓝色偏亮又不失稳重,也许能显得比实际更生嫩些。
云栖从未注意过魏司承穿着什么,也轮不到她有资格在意,于她而言过来不过是为了保命。
在感觉到他有力的步伐过了穿堂,正往这里走来,云栖立刻起身,全身寒毛竖起,高度紧张。
在发现他一脚踏入厅堂时,云栖恭恭敬敬地行了万福礼。
“李家李云栖,见过端王。愿王爷万福金安。”云栖自报家门,她并不认为这位会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