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宝贝地收好钢笔,每天不管写什么都只用这一支钢笔,为此以后要多一笔墨水花销他也半点不心疼。
他写完纸上的最后一个句号盖上笔帽,将纸推向何昌后就要将钢笔放回上衣的口袋里。
何昌随手拿起写了一行字的白纸,眼睛却盯着秦卿手里的钢笔惊疑一声,“噫,这笔你从哪弄来的?这牌子可不便宜。”
说完他贱兮兮地伸出手就想碰钢笔,被秦卿眼疾手快地打掉,何昌甩甩自己手背通红的手,看他沉下脸啧了一声,“小气。”
秦卿把钢笔妥帖地收好——他将笔放到了距离自己心脏最近的位置,之后他才对何昌淡淡道:“你不能碰。”
“切。”何昌不忿,“也就是将近五位数的价格,便宜的我能随便买来扔着玩,当我稀罕啊?”
秦卿顿住,他抬手摸了摸放钢笔的位置,对何昌下了逐客令,“去做你的事。”
*
棠明辉又养了几天伤,脚底的伤口结痂以后就又精力十足的活蹦乱跳。
返校的第一天,学校里流传的关于韩逸的八卦有增无减。
什么韩逸这辈子玩完了,他所在的韩家也被以何家为首的几个家族分食,何家一举扩大了不少自己的生意版图。
还有的说他爹妈也都不再认他,宣告将他逐出家门。
有人笑他抱了一年庄家的大腿,最后也没捞上好处,他和他的家族这次出事庄家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
还有小道消息流传,其实是庄子轩自己也自顾不暇,所以没有空帮韩逸。
有庄子轩同班的人作证,庄子轩请了长假,不知所踪。
此时浑身邋遢的韩逸正焦虑地在看守所里走来走去,他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何家会针对他?
他分明从未得罪过何家!
还有庄子轩,他为他付出良多,做下许多阴私恶事,如今他竟然不救他?!
怨毒与悔恨交织在他的心头,韩逸如今唯一抱有的希望就是父母,他在煎熬中等待好消息。
幸而韩逸没等多久就见到了来看望他的父亲,他顿时大喜过望,扑到栏杆上焦急地问:“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韩父面容苍老了许多,他脸色铁青,恨声道:“想想你做的好事,还想出去?做梦!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替家里渡过难关。”
韩父淡淡道:“做好了,我会再考虑为你打点。”
韩逸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爸,你在说什么啊?”
一双眼熟的鞋送了进来,韩逸浑身一震,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鞋上放着一张裁剪整齐的纸条,他抖着手拿起纸条看去。
就见纸条上用蓝黑色的墨水写着一行字,字体瘦削锋利,一撇一捺间尽显锐气。
——血债当以血偿。
这下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曾经对棠鸣辉下手。
韩逸头晕目眩,纸条从他的手里滑落。他又有新的疑惑,为什么会是因为棠鸣辉?!他分明提前调查过,那个转学生身后没有大背景,只是一个无足轻重之辈!
没有人能为韩逸解惑,韩父已经掏出手机准备好了录像,正不耐地催他快点。
韩逸嘴唇煞白,浑身冰凉,他的灵魂仿佛飘离了身体,在外冷漠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像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地穿上鞋。
他终于亲身体验了一把,曾经被他用同样的鞋暗算过的人的感受。他涕泗横流,狼狈地倒在地上看着父亲冷漠地离开。他终于压抑不住痛哭,嚎啕大哭起来。
韩逸后悔了,他真切的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然而后悔无用,并不能抹除他曾经做下的一切。
韩父匆匆将视频发送出去,又打了个电话,谄媚地求对方高抬贵手,放他们家一马。
何昌将转了几手的视频给秦卿看过后删掉,至此两人间的交易彻底结束。
有秦卿提供的几条具体消息,何家在这次交易中可是吃够了甜头,不仅从韩家得到了绝大部分利益,还从老对头嘴里夺下了一大块肉。
何昌吹了声口哨,身心愉悦,对秦卿也转观了不少,“好兄弟,下次还有这样的好事记得还找我。”
秦卿埋头编写糖糖专用试题,懒得理他。
棠明辉到教室后,悄咪咪地偷瞄秦卿在做什么,在看清秦卿写的是什么后,他沉默了。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在棠明辉还抱有侥幸的时候,秦卿刚好写完,他将试题放到他的桌上,言简意赅道:“今天做完。”
棠明辉小声挣扎,“最近也没什么考试,不用补习……吧?”
秦卿理由充分,“很快就到期中考,拖到考前再复习会很辛苦。”
棠明辉咽了咽唾沫,没有勇气去看试题。
他真想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