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逍这几年越发桀骜不驯, 半点没有向段家老夫妻心中乖孙的模板靠拢。加之段丽和蒋国平目前已经处在分居状态,段家老夫妻和蒋家的交流就更降到了谷底。蒋琦与段丽出国两年, 段家老夫妻倒是专门出国过两次,对就在本市的另一个外孙却是不闻不问。
段家老夫妻既然是这个态度, 自然不会主动关心蒋逍。今天之所以过来是因为有老友找上门告了蒋逍的状,让老两口觉得颇为丢脸, 这趟过来完全是为了兴师问罪。
蒋逍今天其实起得很早, 夏日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只不过窗帘紧闭的房间让人有些分辨不清楚时间是否真的在流逝。
对于段家老夫妻的到来, 蒋逍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态度。但他的心底里是隐约带着些虚无缥缈的期待的,不然他不会在家里等着对方到来。
即便有九成九的把握清楚对方过来以后可能会说什么, 蒋逍心里却总还隐含期望。蒋逍明白自己的心情,所以不由觉得自己也很可笑。
不过等到楼下响起人声时, 他还是选择了下楼。
作为不稳定因素,蒋逍从来没被自己的外公外婆接纳认同过。此时他这般生硬的态度更让段家人感到不满与怠慢。
段老爷子的眉毛随即拧了起来,“长辈来了也不叫人,现在又是这个态度, 你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
蒋逍漠然, 这样高高在上千篇一律的说教他听得多了,“有什么事吗?”
段老夫人接过话茬, “我和你外公商量过了, 下个月你跟你哥一起出国,学点什么也好, 把性格收一收。”
对于他们是商量, 但知会蒋逍时就是冷硬的通知了。
段丽在旁边附和:“小逍, 跟着妈妈一起出国去,离开这个环境好好放松一下不是很好吗?”
“我觉得现在很好,没什么需要改变的。”蒋逍说。
段老爷子觉得他冥顽不灵:“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李文家里人告状到我面前来了,正事不干只知道挑事,现在还摆出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简直无可救药。”
无药可救四个字太过刺耳,蒋逍手上的餐刀被握紧了一瞬,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问道:“那他有告诉过你李文做了什么吗?”
高考前找来三个小混混堵人,还准备下狠手这样的细节,蒋逍不用考虑就知道对方不会和段家老夫妻说明白。
段老夫人却并不在意背后缘由,她说:“文文那个孩子我清楚,性格是很不错的,背后能怎么着你?你以为每个人的性格都跟你一样冲动糟糕?”
“就算是文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不是你和他动手的理由,”段老爷子道,“为了这事儿我还得为你和人赔不是,脸都被你丢光了!”
手上的餐刀泛着冰冷的光芒,在抹完果酱以后被随手扔到茶几上面发出哐当一声响。
餐刀再不锋利也是把刀,段老爷子的嗓音忽而一滞,看着起身的蒋逍,有些防备地抬了抬手。
“你还想干什么,还打算对我们动手不成?”
段丽和蒋琦同样因此站了起来。
蒋逍握紧拳头注视着段丽,在她眼里看见防备与紧张,唯独没有关心与爱护。片刻后他的拳头慢慢松开,本来勃然欲发的怒气忽然就不想表露了。
“没有其他事情了吗?”蒋逍问。
蒋琦开口对段家老夫妻道:“外公外婆,我想李文那个事情里面应该是有点误会的。”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外公外婆过来是想要问责这件事情,蒋琦此时对段家老夫妻的态度也有些失望与错愕。
“李文那个人我知道,他在学校的时候并不是很安分,如果他和小逍有什么矛盾,我觉得还是得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段老爷子听见蒋琦这么说,一时有些语塞,他不会相信蒋逍,但同样不会怀疑蒋琦。加之李家人过去找他们时提起这事儿也就是责怪蒋逍没分寸,并没有说起李文到底干了什么。不过犹豫归犹豫,段老爷子态度却并没有软化,他固执地强撑面子:“没有什么要搞清楚的,你弟弟这个样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他的错还能是谁的错?”
水龙头的开关被人拍歪,水柱倾泻而下落在水池里面。蒋逍双手撑着洗手池低头盯着水流顺着出水口往下流。抹了果酱的吐司已经被扔进了垃圾桶里,他一早上什么都没吃,此时却有种想要吐的冲动。
无可救药,不是你的错还能是谁的错?
段家老夫妻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旋,终于让他一阵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他关掉水龙头从卫生间出来,隔着门板还能听见楼下段家老夫妻与匆匆赶回来的蒋国平的吵闹声。
段家老夫妻与段丽都主张将蒋逍送到国外,蒋国平当然不愿意。
“我的儿子你还想两个都带走?做梦!”
“他怎么了,不就是揍人一顿,没伤筋没动骨的。”
蒋国平并不多真心为蒋逍说话,实际上他连蒋逍和李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