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姝震惊地看着赵朔, 赵枝枝也震惊地望着赵朔,姐妹俩齐齐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赵姝赶紧将门关上, 打开箱子一抓一大把刀币, 眼睛闪闪发光,比星星还亮。
赵姝忙着摸钱,赵枝枝忙着给赵姝擦手:“脏死了, 脏死了。”
赵枝枝时刻谨记上次数钱时太子说刀币有多脏的话, 这上面可能沾过五谷轮回之物呢!一大箱子刀币, 也就是一大箱子五谷轮回之物。
赵枝枝将太子的话说给赵姝听, 让她别摸钱了,赵姝哪里听得进去, 这么多刀币摆在面前, 谁能忍得住不摸?
赵枝枝:“真的很脏!”
赵姝:“好多钱!”
赵朔静静地坐在旁边看姐妹俩叽叽喳喳各说各的。
赵枝枝劝解无效, 自动放弃,她不想和赵姝说话了,抬头同赵朔闲聊:“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赵家这么富裕。”
赵姝不被缠反倒不习惯, 从摸钱的快乐中短暂抽身, 抢白道:“何止是你,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十万刀币可不是个小数目,随随便便一送便是十万, 这样的好事, 过去她想都不敢想。
以前的赵家可没这个能耐!
赵朔神情淡淡:“赵家原就有家底在, 我只是花了点心思在上面而已。”
赵枝枝惊叹:“兄长真厉害。”
赵朔余光望见她目光敬仰, 两汪水亮的眸子似湖水般波光潋滟。他扣在白瓷碗上的手指攥紧,将已经喝到底的酸梅汁又饮一遍,一滴多余的酸梅汁都没沾到,抿抿嘴,偏做出喝饱了的模样。
“吱吱想要钱吗?”赵朔盯着碗底看,缓缓问出声。
要多少都可以,他有的是办法。
赵枝枝摆手:“不用,不用,兄长留着自己用。”
赵姝提醒她:“还有给我用。”
赵枝枝依言修正:“兄长留着给自己和阿姐用。”
赵朔默声,半晌,又道:“是怕被太子知道吗?我不会送去云泽台,放到外面你自行取用。”
赵枝枝:“不是的。”
赵姝得了十万刀币很是兴奋,赵枝枝和赵朔说话,她也想说话,插嘴道:“兄长这话问的,她怎会怕太子知道她藏钱?前几日她还写信告诉我,太子又送她什么什么宝物,她的库房又装满一间。”
赵枝枝又羞又愤:“阿姐!你怎能将这种事说出来,下次我再也不告诉你了!”
赵姝置若罔闻,指着赵枝枝继续同赵朔道:“兄长竟然担心她没钱用,只怕全天下最富裕的女子就是她了!”
赵朔放下手里的瓷碗,“宝物虽好,不能变卖,也只是观赏之物。”
赵姝:“不能变卖确实可惜,可她手里有云泽台钱库的钥匙!要用多少刀币,直接取便是。”
赵朔一怔,问赵枝枝:“你掌了云泽台钱库的钥匙?”
赵枝枝瞪赵姝一眼,回答赵朔的问话:“上个月太子给我的,他让我不要告诉别人。”
后面那句话赵姝没听过,讶异道:“那你还告诉我?”
赵枝枝别开脸不理她,赵姝晃她,她才闷出声音来:“你又不是别人。”
赵枝枝看了看赵朔,道:“兄长也不是别人。太子说了,可以告诉阿姐和兄长。”
“凰鸾,赵凰鸾。”赵姝感动了,她甚至脱口而出赵枝枝的字,赵枝枝被唤了字,重新高兴起来。
姐妹俩没再急眼,赵姝去牵赵枝枝手,赵枝枝不让牵,因为赵姝刚摸完钱。
两人闹了一会,赵朔沉沉出声:“有了钱库的钥匙,挺好。”
赵枝枝努努嘴:“不好。”
赵姝听到这,啧一声笑她,“都给你钱库钥匙了,还不好?”
赵枝枝哼道:“太子说,有了钥匙,月钱就不用领了。”她特意强调,“以后我就没月钱了!”
赵姝:“钱库都是你的,领不领月钱有什么区别?”
赵枝枝:“我就喜欢听每个月刀币倒进宝箱的声音。”
赵姝:“你有钥匙,随时随地取一车刀币倒进宝箱听声音。”
赵枝枝想了想:“那倒也是!”
赵姝气笑,伸手就要掐她脸,掐了几下没掐到,全被赵枝枝躲开。赵枝枝将箱子合上,赵姝唤人进来净手,在赵枝枝的要求下,赵姝反复洗了三次手。
赵枝枝满意了,主动将脸递到赵姝手里,赵姝拧了拧,没下重劲,拧完后心里畅快了。
黄昏将至时,赵朔提醒赵枝枝,该走了。
赵枝枝依依不舍和赵姝告别,临别前不忘吃掉案上最后一口小食,赵姝在后面喊:“我的肉兜子呢?”
赵枝枝:“不是我吃的!”
跑得飞快。
出了孙家,大道上落日余晖,暑气从地底钻出来,路两旁大树茵茵,道路尽头瓦盖土屋隐在朦朦胧胧的热气中,往前再走几步,路上没有洒水,一踩下去扬起无数灰尘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