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了太子。
因为都是些妇人之物,所以太子一次都没有过问过,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拿这个?
“去取吧。”鲁皇后命人拿钥匙,吩咐宫使:“你亲自送去云泽台。”
传话的宫人:“殿下在宫门口等着,似乎是想亲自拿回去。”
鲁皇后:“那就送去宫门口吧。”
宫使一将东西送到,尚未来得及跪拜,姬稷取过东西跳上马车,匆匆离开王宫。
回到建章宫时,夜又沉了几分。
小童们已经熟睡,寺人上前替姬稷洗手换衣,姬稷连伸手净手的时间都等不及,迫不及待向丙殿而去。
他边走边问星奴:“赵姬睡了吗?”
星奴:“没呢。”
姬稷大步流星,既高兴又忧心:“都这个时辰了,她怎么还不睡?”
星奴:“赵姬还在吃樱桃酥。”
姬稷顿住:“什么?”
星奴跪下:“赵姬一直在吃樱桃酥,奴们劝不住也不敢劝。”
姬稷凝眉:“就算喜欢,也不能一直吃,这么个吃法,孤看她是不要命了。”
星奴:“……奴看赵姬似乎也不是很乐意吃,她都哭了。”
姬稷仍以为赵姬得了樱桃酥很是欢喜:“高兴得哭了吗?”
星奴:“是害怕得哭了。”
姬稷顿时明白过来,又气又闷吐出一句:“……这个蠢东西。”
后面的路,不再是快步走,而是小跑起来。到了寝屋门前,姬稷突然停下脚步,禀退其他人,只剩他一个在门前立着。
门是关着的。姬稷悄悄将耳朵贴上去,凝神听里面的动静。
一听,便听到了少女抽噎的哭泣声。
她呜呜的哭声那般委屈,嗓子都哑了,缓慢咀嚼的声音掺杂其中,他还听到了她擤鼻子的声音。
大概是刚才他跑来时的脚步声太大,他听见她起身的衣料窸窣声,脚步轻轻地朝门边而来,像一只怯怯的小兔子。
隔着门板,嘭地一声,他知道,定是她不小心脑袋撞在门上,试图听门外面的动静。
她呜咽着,鼻音浓重,唯唯诺诺地问:“是……是不是有人在外面?”
姬稷屏息。
少女:“不要……不要管我,快去睡,快去睡。”
说完,她从门边跑开。
大概是为了让门外的人放心,屋里半天没有哭声,只有隐忍噎噎的吸气声。
再然后,等了一会,他重新听见她啜泣的声音。
这一次,哭得更小声了,可哭声中的畏惧却呼之欲出。
少女一声声哭声落进他耳里,姬稷胸中闷得慌。
他不想她更害怕,他想让她停止哭泣。
让她停止哭泣的方法有很多种,他可以直接下令让她闭嘴,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
但他不想那样做。
他想让她心甘情愿停下哭声。
姬稷从门边走开,片刻后再回来时,换了身装扮。
敲门前,他将从宫里取来的金镶宝玉笄戴到头上。他尚未行冠礼,头发披于肩后,一部分头发梳成发髻高高盘起,和女子的发髻相似,并不需要特意花心思另盘发髻。
他敲开了门,声线刻意清丽:“是我,是啾啾。”
少女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他,水汪汪的眼瞬时涌出大颗泪珠:“啾啾!”
赵枝枝紧紧牵着她的啾啾,她还在流泪,但已经不再像刚才见到啾啾时那般嚎啕大哭。
她乖巧地和她的啾啾并排跪坐,啾啾在替她擦眼泪。
她就着啾啾的手帕擤了鼻涕,潮红的脸仰起来,水光涟涟的眼期待地看着啾啾:“啾啾,你也是来侍寝的吗?”
啾啾点点头。
赵枝枝又哭又笑,脑袋靠过去,嘴里不住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啾啾换了干净手帕又替她擤鼻,没说让她别哭,也没问她为何要哭。啾啾沉默不语,她掉眼泪就替她擦泪,她鼻子堵了就替她擦鼻涕。
赵枝枝觉得自己不该再哭了。
她有值得高兴的事了,有啾啾陪她,再苦再难的事,她也能撑住。
赵枝枝努力地平复心情,重新端起还没吃完的樱桃酥。
姬稷拦住她:“不准吃了。”
赵枝枝声音沙哑:“必须要吃完,是太子殿下赏的。”
说到这个,她眼中又泛起水雾,脑袋埋低,悄悄擦掉眼角的泪水:“我喜欢吃樱桃酥,我最喜欢吃樱桃酥了,太子殿下赏我这个,我很高兴,特别高兴。”
姬稷眼中无奈,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柔拆穿她的心思:“吃不完也没事,殿下不会怪罪。”
赵枝枝打着泪嗝,小声道:“可你又不是殿下,你怎知他不会怪罪?”
姬稷:“……反正我就是知道。”
赵枝枝摇摇头,从他怀中起身。她盯着手里的陶碗,怔怔道:“可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