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七。
这个名字林寻舟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自己前未婚夫的真爱情人,为燕王世子挡剑的痴情男子,让李昼眠退婚也要娶的男人,李三七。
林寻舟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听到这个名字。他用一种诡异的目光,又把面前这位自称“李三七”的青年仔细打量了一遍。
眉目疏朗,玉树临风,确实是堂堂美男子。
箭袖长袍,随身带弓,看起来手脚功夫也挺俊。
林寻舟又回忆了一下,发现自从在茶楼与这位李公子见面以来,他便嘴角眉梢常带笑,自有三分风流气,说话语调别具一种温柔韵味,果真有祸国殃民的潜质。
莫非这真的就是传说中与自己有“夺夫之仇”的那位白月光,李三七?!
林寻舟面无表情,内心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无法诉说。
不应该啊。
听说那位李三七身受重伤,被燕王世子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照顾,就算伤好了,此刻也应当正与李昼眠卿卿我我、花前月下才对,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陵城?
林寻舟看了看李昼眠。
李昼眠托着腮,朝他无辜地眨了眨眼。
小船中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静的能听见鲤鱼在水下咕嘟嘟吐泡泡。
林寻舟:“……”
林寻舟努力冷静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妄下定论——世间重名的人又不是没有,况且李三七也不是别致少见的名字,万一认错了人,岂不尴尬。
大家又不熟,总不能上来就质问“就是你小子抢了我未婚夫?”吧。
旁敲侧击隐私问题,也有些不太礼貌。
“……”林寻舟压下心中百转千回的念头,决定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我觉得,我已经不晕了。”
“好啊,我也不晕了!”李昼眠立马站起来,精神奕奕,“那两个小贼跑了,咱们要不要追?”
林寻舟略作思索,答曰:“恐怕已经跑远了,追不上。”
林寻舟心想,其实也不用追——在化神期修士的神识搜寻之下,用不了多久就能感应到那两个小贼的位置。
当然,林寻舟牢记自己现在只是个“金丹期修士”的人设,所以闭嘴不多废话。
“说的也对。”李昼眠想了想,“已经快傍晚了,咱们先上岸再说。”
说着,李昼眠拾起被艄公丢下的船桨,兴致盎然地摇起来。可惜他貌似是第一次划船,小舟在水里打了个圈儿,依旧停留在原地。
林寻舟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道:“其实,金丹期修士已经可以踏水而行,我们直接上岸就好了。”
李昼眠一本正经道:“可是,划船比较有趣。”
林寻舟想了想,点点赞同:“你说的对,分我一只船桨。”
一两银子都花了,总要玩的尽兴,就当是划船郊游好了。
“啊?”李昼眠呆了呆,好像没想到林寻舟会真陪他胡闹。直到林寻舟开始研究怎么摇桨,他才反应过来。
林寻舟偶然一扭头,就发现李昼眠眸光闪亮,十分惊喜地望着他:“林兄,你真是个妙人,我与你果真十分投缘!林州——我记住了。”
林寻舟面色不动,心想我也记住你了,李三七这名字真是让人过目难忘。
等到两人好不容易把小船划上了岸,已近黄昏。相思湖的碧水与垂杨笼罩在一片暮色里,鸦雀正归巢。
李昼眠与林寻舟跳下船,对视一眼,忽然都有些想笑,顿生知己之感。
李昼眠悠悠道:“我还要在陵城待一段时间,追小贼的事倒也不急,不如找个地方住下,明日再说。”
林寻舟想了想:“我也不急,但只怕放着不管,那两人以后会继续害人。”
李昼眠微微皱眉,忽然想出一个主意:“说的也是,但你我都追不上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如我们报官好了。”
报官?
林寻舟心想,那两个劫匪能在陵城为非作歹毫不遮掩,恐怕官府也奈何不得他们。
既然自己都遇上了,不如行侠仗义一次,今天晚上趁着夜黑风高,干脆悄悄把那劫匪解决了事。
林寻舟这般想着,嘴上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去报官。”
李昼眠微笑点头,二人又对视一眼,表面达成一致,皆大欢喜。
两人一同前往官府。听闻是两个金丹期修士前来报案,官府态度颇为恭敬。听完事情经过,那官员立刻应允下来,保证彻查此事。
从官府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轮明月遥遥挂在天边,清冷月光洒在陵城的青石小巷里,安静而清幽。
李昼眠提议先寻一处客栈暂且住下,找人问了路,最近的客栈名为“春风客栈”。
二人找到客栈时,客栈还未打烊。一见有人进来,掌柜的连忙迎上来。
李昼眠笑道:“掌柜的,开两间空房。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