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酌还在酒吧驻唱的时候就经常买糖。
这天他买了很多糖,买得实在有点多, 就想着分别人一些。
还没到他上台的时候, 他就坐在吧台前, 往桌上倒了一把糖。
“吃糖吗。”
酒保摆摆手说不要。
俞酌也没强求,自顾自地拿桌上的糖果试图拼出一个图案。他想了想,把旁边的意见建议簿拿过来,索性在意见建议簿上
“你在摆什么?”酒保看他拼得歪歪扭扭,横看竖看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对了,你搞这个干什么?无聊吗?”
“给他啊。”俞酌指指意见建议簿,“你不是说他不是天天喝甜的吗。”
他捏着糖, 像坐在围棋桌前执子沉思的棋手, 缓慢地将糖果放在他设想的地方,他一边摆一边说, “糖买多了,顺手摆一摆。”
俞酌兜里的糖时常买多, 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粉丝可以发。
“送给他的啊?”酒保听他这么解释, 又觉得不是很能理解, “你不是昨天才说这小孩烦得要死吗?”
说到这里,酒保忽然自己顿悟了,恍然大悟地道:“噢!我明白了,你这拼的是个‘SB’?”
用这种简单直白的方式骂人, 真是蜜里藏刀, 不可谓不毒啊。他为俞酌的骂人功力深深折服。
俞酌手一顿, 缓缓移动自己的脑袋,抬起头来看他:“?”
这他妈不是个表情吗?
复古顽皮的“:P”,只是竖不直点不正,那也不至于看成“SB”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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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建议簿无人问津是真的,俞酌本来还想会不会有人碰掉或者拿走上面的糖果,结果压根没有人往这里看,一直到晚上还完好无损。
当天晚上贺临还真来了。
他跟寻常人不一样,第一眼总是会先去看吧台上的意见建议簿。
如果要给他糖,那放在一堆就可以了,既然分散开来摆放,就必然有其用意。
但贺临仔细琢磨,没琢磨出什么用意。
“这什么。”贺临问吧台前的人。
“哦哦,我听阿方说是俞酌给你的。”
之前那个酒保已经换班了,但走之前把这事告诉了顶班的人,以免他弄乱。
贺临想了想,在刚刚那句话中间加了两个字:“这摆的什么。”
顶班的酒保歪头看了很久,得出答案:“看这个应该是字母,S……B……?”
说完他又像补救似的补了一句:“我瞎猜的,没有骂你的意思啊。”
“……”
贺临没说什么,把这些糖收入囊中,又翻开意见建议簿,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送你点糖,好好读书:P
他看着这行字,忽然低头笑了下,提笔在本子上写了“谢谢”两个字,又补了一句:下次摆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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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俞酌再下次给他送糖就是走的时候了。
俞酌离开这个酒吧前,还专门给人买了礼物饯别。
给他的是俞酌亲身试验过的商店里最甜的糖。
俞酌笑着写:小孩,甜死你:)
还要潇潇洒洒地再留下一句:走了,等哥发财再请你吃别的。
看起来轻飘飘一句话,其实俞酌还是把它当成了一个简单的承诺。
发财倒是真的发财了,但是这个承诺一直没兑现。
后来俞酌出道,蹿红,一张唱片包揽各大奖项,偶尔回想起来时还会感到一丝亏欠,好像有什么事未完成。
可他再回去看的时候,一切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意见建议簿也不知所踪,就像在上面留下痕迹的那个人一样。
俞酌觉得还是有点遗憾。
毕竟他答应过的,但是找不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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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俞酌从最光鲜靓丽的地方退下来。
他依然没有再遇见过相似的人,自然也无法兑现他的承诺。
过了这么久,别说是相似的人了,如此嗜甜如命的小孩,多半也没有几个。
直到有一天,他误入了一家酒吧。
说是误入也不太准确,他只是偶然路过,被似曾相识的装潢吸引,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他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头顶突然传来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
“要这里最甜的酒,谢谢。”
俞酌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什么新奇的事物。
觉察到俞酌的目光,他微微低了低头,与俞酌对上视线。
后来俞酌回忆了一下,他当时应该是在想——
哦,这里也有一个嗜甜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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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关系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开始的。
俞酌有时候会摸不准这是什么关系,不像炮-友,也不像情人。
如果说他们是情人,那么他们好像又缺了一点什么。而且贺临很忙,俞酌也没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