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珠, 脑子飞速运转,决定采取“按兵不动”的策略, 最好静观其变, 以免横生枝节。
于是他强装镇定,从善如流地说:“好。”
贺临冷静地跟着俞酌走出门。
接下来的半天贺临都处于一种试探状态,他会尽量避开关于“昨天”的话题, 但当俞酌谈起昨天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贺临会竖起耳朵听得格外认真。
俞酌似乎很喜欢提起昨天, 只是每次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他们来到一个隐蔽性比较好的私房菜馆, 装修得像玻璃花房,四周种满花草, 日辉洒落在玻璃窗上, 反射出柔和的金光。
俞酌按照他们俩的口味点了一桌子菜, 以此作为他们确定关系的约会开始。
俞酌夹起一颗菊花鲮鱼球,丢进酸甜口的酱汁里滚了一圈,然后放进贺临碗里。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这个甜还是昨天的酒甜?”
贺临思量着这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即使回答了也不影响他的“按兵不动”策略, “昨天的。”
事实上昨天的酒什么味道他也不太能想起来, 有多甜他也不记得, 但如果是在昨天多了个男朋友的话,那应该是昨天的酒比较甜吧。
俞酌了然地点点头, 表情又严肃下来, “甜你就能喝那么多?昨天——”
贺临忽视前半句数落, 耳朵动了动想认真听下半句。
谁知俞酌就是断在这个关键的地方, 话锋一转,“啧,不说了。”
“?”贺临刚刚竖起的耳朵又耷拉回去,不是很懂俞酌为什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只见俞酌又夹起一块红糖糍粑,沾了沾红糖汁,盯着这块软糯白胖的红糖糍粑染上红糖汁的亮泽,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我害羞。”
俞酌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害臊,连耳朵尖都没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世界上没有人会像他这样理直气壮地“害羞”的。
贺临咬菊花鲮鱼球的力道重了几分。
吃完饭,他们挑了另一条人少的小路慢慢走回去,权当散步。
工作还没做完,广告曲的截止日期越来越近,他们下午还得继续,所以饭后散步已经是他们这个约会的最后一环了。
“男朋友,”俞酌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牵个手?”
“男朋友”这三个字,俞酌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说得非常熟练顺口。
贺临动作有一刹那的停滞。前段时间他还要谨慎小心地勾一勾俞酌的尾指,但是现在他好像突然就拥有了跟俞酌十指相扣的资格。
十指契合在一起,他们漫步在树荫下,伴着阳光与花香。
走到小区门口时,俞酌突然悠悠地来了一句:“其实你断片了吧?”
“……”一句话打了贺临一个措手不及,他得想想他具体该怎么编。
然而贺临还没来得及编,俞酌就忍俊不禁地道,“知道你今天什么表情吗?”
“你中过奖吗?”俞酌憋了很久终于笑出声来,搭着贺临的肩膀笑弯了腰,“就是这种,‘居然还有这种好事’的表情。”
贺临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唇,将自己翘起的嘴角往下扯了扯。
“不会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吧,”俞酌直起身来,不轻不重地拍拍贺临脑袋,“小孩。”
其实如果贺临现在打开微博,他就能知道昨天大概发生了什么了。可惜的是,贺临并不是闲着没事就来刷微博的类型,一般来说他点开微博只有三件事:王超巍勒令他营业,俞酌发动态,以及观察不利舆论。
“昨天发生了什么。”贺临终于问出这句话。
“从哪里开始?”俞酌逮住机会胡说八道,“从你昨晚抱着我不撒手开始还是从你哭鼻子说要跟我永远在一起开始?”
俞酌还装模作样地补充了一句:“哪有你这样撒娇的?”
“不可能。”
贺临自知以他自己的性格,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俞酌这几句话里肯定有添油加醋甚至是胡编乱造的成分。
可惜的是,这些他全都没印象,只能听信俞酌的一面之词。
俞酌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随后眉梢一挑:“忘了啊?”
贺临不吭声表示默认。
俞酌食指中指并拢在他脑门上轻轻一点,轻笑道:“那忘着吧。”
贺临直觉那是不能忘的东西,可他又想不起来,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你忘了的话,”俞酌举起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扬了扬,故作遗憾地道,“是不是就不算数了?”
贺临不由分说地扣紧俞酌的手,力道很重,让人无法挣脱。他不咸不淡地说:“我会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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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还没到酒吧开门的时候。
“是啊,”调酒师双手撑着吧台边缘,跟面前的女孩侃侃而谈,“我新调的这杯酒真的很厉害,你看热搜了吧,酒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