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份,一心一意当个人族修士了。他可是真心在玄府求发展,想要好好谋个前程。他可真是,想要好好做个人。甚至有些时候,他在众人崇拜的眼光中,当真是忘记了自己是个魔人。可那份感觉,终究不过是微弱的错觉。
他在玄府的每个夜晚,都拿魂珠喂食暗暗养在玄府的引血阵。不是某一天,是每个夜晚。
月光轻轻落在了玄府仙首的面颊之上,他其实始终都记得的。
看着地下蠢蠢欲动的法阵,好似凶兽一般,裂开嘴吞噬魂珠。那么这样子,才能够给宁子虚一点儿安全感。
那引血阵也像个可怕的活物,跟宁子虚一样隐匿于玄府,掩藏了真实的气息。
日日夜夜,这引血阵竟被宁子虚滋养成一个前所未有的庞然大物。
纵然当年血魔老祖鼎盛时候,也未曾缔造出如此庞大可怖的法阵。
一如,宁子虚内心沉积多年的可怖阴郁。
而现在,还是这邪魔之物,将他庇护——
在场修士无不心生寒意,特别是那些专程来玄府观礼的吃瓜路,怎么也没有想到需要为一个瓜付出生命的代价。
引血阵的大名,他们也自然是听过,自然不免甚是骇然。
有人撩开了裤筒,才看到自己足踝不知何时,添了一抹浅浅的红痕。
这个法阵,是以远近距离,由强至弱的。
而宁子虚,则是这个阵法的核心。
离宁子虚最近的玄府弟子最是倒霉,再来便是魁都修士,最后再分散在九州吃瓜路上。
有些围观群众,感觉阵法束缚之力不强,就有试着逃走之意。
遇到危险,他们不掺和行不行?
几道身影反应极快,向外掠去。
然而宁子虚的唇角却也是不觉透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之前这几人不过足踝一道浅浅红痕,比起玄府魁都弟子,毕竟还可以自由行动,似乎也要好上很多。
然而伴随他们动作,本来微弱的束缚力量,瞬间暴增!
啪啪炸裂之声响起,空中瞬间掉落几具血肉模糊的尸首。
这几具尸首落在了地上,血珠瞬间被法阵所吸收,如此吸纳得干干净净,竟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此阵竟环保如斯!
原来离得远些虽然受力弱,可当边沿阵中人准备逃离时候,法阵就会优先分配。
宁子虚瞧着在场众人惊恐神色,忍不住咯咯咯的狂笑起来,十分的愉悦。
他手指轻轻一摄,近处几位天玄修士不受遏制被他吸纳上前。
那几位天玄修士都惊恐脸,感觉自己成为一盘菜。
裴玄白下意识伸手捞人,手指沾到了一片衣角。嗤的一声,那衣角顿时裂了咯粉碎。
转瞬间,那几人顿时血肉尽消,剩下干瘪就跟药渣一样落在地上被红光吞噬。
更可怕的是,吞噬瞬间,竟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声音。
那引血阵被长期滋养,竟也添了几分魔异之气。
宁子虚称赞:“真乖!”
就跟养狗似的,宁子虚还夸起来。
裴玄白颤声:“只怪我一向不爱理会事情,竟,竟然让你——”
宁子虚不觉开嘲讽:“你若当真爱管事情,现在还能活着?裴玄白,若非你软弱无用,我何须留你?我的仙首之位,既不是别人相让,也不是靠运气。乃是我一步步,靠自己努力得来的。”
他是个十分自负的人,这个时候,居然还吹上自己了。
此刻,大梵音寺僧人之中,蓦然传来一连串咳嗽。
一道悲愤嗓音,顿时在众人耳边响起:“宁子虚,所以你便害我如斯?”
希光手结法印,圣光笼罩了大梵音寺的僧人,将之庇护。而这位说话修士,就在希光圣光笼罩范围之下。
裴玄白打了个寒颤,不免迟疑:“易,易府主?”
那嗓音很像是记忆中兵府府主易云昭的嗓音,可就是虚弱难听了许多。
易云昭是玄府兵府府主,亦是玄府踏足半仙之境的修士之一。人家性格,可就没有裴玄白那么柔弱了。
想到了宁子虚方才言语里面的暗示,裴玄白不免打了个寒颤。
一片残缺不全的手掌,轻轻拉下了面纱,露出一张本该英朗的面容。
如今那张硬朗面容,也是伤痕累累,瞧着十分可怖。
洛蕊仙子精于医道,也不免心中一颤。易云昭脸颊伤口似有邪气萦绕,大约也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
堂堂兵府府主,传闻去南疆游历,宛如闲云野鹤一般。
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被折腾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易云昭显然内心酸溜溜了,有许多话想要倾述。
不过宁子虚也不屑这般小功绩,一脸轻蔑:“哎呀,你竟还没有死啊。是我这个魔人所害又怎么样,此刻这还值得惊讶吗?区区兵府府主,那也不过是个小角色。别说你了,就是前任仙首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