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心里有点虚,深呼吸几下才开口:“哥哥,你在吗?”
她没敢再敲门,在外头等了一会儿,须臾后,门开了,楚凌渊那张不近人情的冷脸露出来。
“何事?”
叶蓁蓁换上一副自以为完美的笑容,“昨晚我看哥哥的手受伤了,特来给哥哥送伤药的。”
一双小手捧起药瓶,真诚地大眼眨呀眨。
楚凌渊盯着那药瓶好一会儿,再看叶蓁蓁时,目光已经浸透了冷意。
“不需要。”
房门砰的一声在叶蓁蓁面前关上了,她吓的身体后倾,而后摸了摸鼻子,小声碎碎念:“怎么生气了?还会动怒说明他不想杀我灭口的吧。”
这件事转头就被叶蓁蓁抛在脑后,因为柳氏害喜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她十分忧心,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着柳氏,楚凌渊依旧不怎么出门,在他有意躲避的情况下,蓁蓁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到他。
年关将近,费氏的病有了起色,便又憋着劲想刁难柳氏,这一日她刚派采薇去找柳氏过来伺候,不料采薇走到门口就被叶鸿生堵回来了。
“你就不能消停些,儿媳如今不便,他们二房难得有好消息,你若一意折腾,儿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难道叫二郎寒了心恨你一辈子?”
费氏兀自心里憋气,叶鸿生摇了摇头,道:“二郎自小不在你跟前长大,但他也是你亲生的,你置了这么多年气,还不够?”
费氏激动起身:“是,我是生气,他被他祖母教的对我不亲,这么多年他有亲亲热热叫我一声娘?还有那个柳氏,不过小户出身,嫁进来七年了就生了一个丫头,二郎待她如珠如宝,我说要给他纳妾,他敢当面给我甩脸子,我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等于没生,我还不能委屈了?”
叶鸿生怒道:“你这是强词夺理,二郎顾惜结发妻子,有什么不对?从他回到你身边,你就没给过什么好脸色,他成亲后,你变着法和高氏一起闹腾,刻薄他的妻子和孩子,二郎至孝,念在你是他亲娘不与你多计较罢了。”
“我再告诉你,二郎年后就要去新任转运使手下当差,日后必定有大出息,你最看不上的儿子,反倒是我叶家的希望,费氏,我不求你一碗水端平,但你好歹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有把二郎当成自己的儿子对待吗?”
叶鸿生看她神色有所触动,应当是听进去了,便扔下一句:“你自己琢磨吧。”而后大步离开。
费氏不知是不是被叶鸿生的一席话点醒,真的消停了好长一段时日,高氏再来撺掇,她也只说自己乏了,没精神管二房的事。
高氏本来一门心思针对二房,但很快她就自顾不暇了,因为叶锦元接到一个调任,年后就要去磁州赴任了,磁州远在西北,这一去基本一年到头才能回来一次。
高氏开始慌了,一过了年,儿子要走,丈夫也要走,她在叶家算得上是孤立无援没有靠山了,就算费氏喜欢她,又能如何?她托了关系想让叶锦元留下,谁知人家告诉他,是上面指名要让叶锦元去磁州当个县丞,他们也无能为力。
于是得知柳氏怀孕闹得更欢的高氏也老实了,叶家难得的平静下来。
大年初一,寒芷抱着几件新衣服要给楚凌渊送去,蓁蓁可算想起来她已经许久没见到楚凌渊了,中途把寒芷拦下,道:“寒芷姐姐,你去厨房帮娘亲看着药,别人我不放心,这衣服我替你给哥哥送去。”
寒芷不作他想,把衣服交给蓁蓁去了厨房。
叶蓁蓁又一次敲响了楚凌渊的门,“哥哥,我来给你送新衣服了,我能进来吗?”
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门口却没人,蓁蓁进来一看,楚凌渊站在水盆边上给自己束发,可惜怎么也弄不好,一边头发束得太紧,又一边松散下来,看着不伦不类,有点好笑。
叶蓁蓁当然不敢笑,她走上前,把衣服放在床上,从少年手中拿过梳子,“哥哥,我帮你吧。”
楚凌渊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明显不信她会束发。
叶蓁蓁本来也是不会的,但上辈子父亲断了腿,意志消沉,都是她在照顾的,这些便都学会了。
她让少年坐下,自己站到他身后,嫌身高不够又踩了个脚凳,然后耐心地给他梳理长发。
梳到他左耳边的碎发时,蓁蓁没有留意就要把那缕头发梳到脑后,少年十分警觉,伸手捏住她手中的梳子。
“可以了,你出去。”
叶蓁蓁低头一瞧,看见那块若隐若现的胎记,她想了想道:“我重新梳,哥哥别急。”
叶蓁蓁把梳好的头发又放下一些,正好挡在少年左脸颊靠近耳边的地方。
“梳好了哥哥,我拿镜子过来。”
小姑娘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巴掌大的铜镜,举在少年面前。
“好看的,哥哥。”
楚凌渊躲避一般偏过头,看见她在偷笑,不由心生恼意,伸手要抓住她,半途似乎意识到什么,克制地收回手不再理她。
叶蓁蓁竟难得从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