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凌渊怎么没来?”
柳氏也奇怪,“寒芷,你去叫了吗?”
寒芷回道:“奴婢去叫了,李海说公子习惯了一个人用膳,就不过来了。”
柳氏还想问什么,蓁蓁开口接过了话茬,“娘,哥哥既然喜欢独处,咱们也不好不尊重他,您快坐下吧,菜要凉了。”
叶蓁蓁巴不得那人不过来,免得家人一个不小心,惹了他不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偏巧柳氏同情心作怪,心里想凌渊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变成这般孤僻的样子,落座时看见桌上有一道糖醋鱼,便吩咐寒芷:“蓁蓁说他爱吃鱼,你把这道菜给他送过去。”
叶蓁蓁一口饭差点卡在嗓子眼里,急忙咽下去,先行跳下凳子,从寒芷手中接过盘子,“娘亲,我去吧。”
叶锦程和柳氏讶异地看着她,柳氏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我就说蓁蓁挺喜欢这个哥哥的,去吧去吧。”
“你顺便就在凌渊那里吃吧,别来回跑了。”
叶锦程一句话给蓁蓁断了后路,小姑娘强忍心中悲戚从小厅出去来到西边的厢房门口,李海正坐在台阶上吃饭,看见她连忙站起来。
“五姑娘来了。”
“我给哥哥送糖醋鱼。”
李海讨好地要接过,“怎好劳烦五姑娘,小的来拿就行了。”
蓁蓁躲开他的手,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拿进去,我还怎么留下蹭饭。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她一顿都不能落下。
楚凌渊站在窗前,此刻无论是四周暖黄的烛光,还是北侧小厅里晃动的人影,都让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那个女人临死之前说给他寻了个好去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燕京那人的决定,远在京城,他依旧能想尽办法控制自己。
楚凌渊无所谓,他去哪里都可以,世间无一处不是冰冷的尔虞我诈,可他没料想到,叶家还有这样纯然干净的地方,他站在这里,扑面而来的是隔绝不断的烟火气。
门外传来了叶蓁蓁和李海的说话声,少年在一阵敲门中回过神,淡淡道:“进来。”
叶蓁蓁再不情愿也得承认,她已经在那半个月被迫送饭时习惯了与少年相处,就好比他这一声进来,蓁蓁已经能听出他心情尚可。
“哥哥,有你爱吃的糖醋鱼,一起吃吗?”
不等少年应声,她已经坐下,看着桌上一筷子未动的饭菜腹中鸣响。
楚凌渊走过来坐在她对面,语气复杂难辨:“你想与我一起吃?”
嗯嗯,蓁蓁点头,不客气地把桌上的饭碗据为己有。
少年懒得提醒她,那是他的碗。
两人吃了一顿尚算和谐的饭,其实是叶蓁蓁吃,楚凌渊看着,他只动了她后来送过来那盘子糖醋鱼,其他的菜看都不看一眼。
吃过饭,蓁蓁摸摸自己尚有余地的肚子,差点脱口而出要寒芷上一盘水果,幸好她忍住了。
“哥哥早点休息,我先走啦。”
关上门,蓁蓁轻呼出一口气,别看她表面装得云淡风轻,其实坐下吃饭时腿肚子还在抖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楚凌渊的态度似乎温和了许多。
这一晚蓁蓁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不过她高估了自己对于危险的警觉性,抱着软软的被子做了一晚上甜香的美梦。
第二日清早,小姑娘照例早起打了一套五禽戏,这些日子练过,她明显感觉自己不像从前那样体虚畏寒了,上辈子的叶蓁蓁是个病美人,走两步喘三步,她厌恶那种无力感,她要活的有生机。
寒芷出来倒水看见她起得这么早不由夸道:“五姑娘真有毅力,若是奴婢三天都坚持不了。”
蓁蓁笑了笑,道:“寒芷姐姐笑话我呢,你不也起得挺早。”
寒芷:“快别提了,老夫人昨晚来传话,让各房都过去商量置办年礼的事,奴婢一会儿陪着夫人过去,五姑娘乖乖吃早饭吧。”
这么早过去?
叶蓁蓁在寒风中哆嗦了一下,她想起一件事,若是没有意外,她前世的弟弟应该快来了,或许现在已经在柳氏肚子里了。
上辈子就是因为费氏不满,经常借着由头罚她娘站规矩,这才让她娘在生弟弟的时候难产,从此病痛缠身。
现在阻止她娘过去,怕是行不通,蓁蓁追上寒芷,“寒芷姐姐,我也要跟娘亲一起去。”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看着费氏折磨她娘,她要自己的家人都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天动地兄妹情。
蓁蓁:我明明不想,我爹妈每次都卖我!
哥哥:嗯?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