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没觉察自己的手指蹭过了少年的,在对方倏然收回手,目光变得戒备时,蓁蓁才回忆起那种干枯冰冷的触觉,她干笑两声,妄图缓解尴尬。
楚凌渊却早已不看她,幽凉的视线划过高氏的脸,她惊疑不定的摸着自己的手腕,自言自语:“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忽然不疼了?”
她狠狠地瞪了蓁蓁一眼,到底没敢再对她动手,而另一边,无论费氏怎么劝,叶鸿生都铁了心地要罚叶怀朗。
“不必再劝,叶家出了这样的儿孙,若再不管教,终有一日贻害家族。”
叶怀朗最终被带往家祠受家法,高氏在婆婆求情无果后,又闹了一通,谁知叶鸿生这次动了真火,直言谁再求情,叶怀朗加倍受罚。
这下高氏也没辙了,嘴闭得严实,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处理完不孝儿孙,叶鸿生终于想起两个无端受难的孩子,把蓁蓁和楚凌渊都叫到面前。
叶蓁蓁怕极了楚凌渊不肯配合,暗中扯了他袖子的一角,少年嘴里冷嗤一声,但没有甩开她。
叶鸿生面对受惊的孙女态度算得上是和蔼可亲了、
“蓁丫头刚才吓着了吧,你堂兄被宠坏了,不懂事,你别记恨他。”
蓁蓁心中早有准备,叶怀朗毕竟是长子嫡孙,祖父这么多年的看重和偏宠不会轻易就改变了。
她仰起头,天真又乖巧,稚嫩的声音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叶鸿生心头。
“蓁蓁知道的,大堂兄是气我那日不肯帮他撒谎,我知道我与大堂兄更亲,可祖父曾经教过我们,做人要诚实,要知恩图报,凌渊哥哥救了蓁蓁,蓁蓁不可以说谎,也不可以忘了哥哥的恩情。大堂兄欺负蓁蓁,他改好了蓁蓁还把他当成亲兄长。”
哥哥,兄长,两个同样意义的词被她叫出了天差地别,前者隐隐带着亲昵,后者仅为陈述冰冷的事实。
没人去深究其中意义,楚凌渊无法阻挡那一瞬间钻进他四肢百骸的不明情绪,具体的来不及分辨,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叶蓁蓁的头上,两个花苞头此刻正随着主人说话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嗤,骗人精。
他挪开视线,任由那股陌生的情绪无孔不入地侵袭他全身。
听了蓁蓁的话,叶鸿生再次感叹自己真是老了,六岁稚童都懂的道理,他却想不明白,再这样放纵溺爱长孙,叶家怕是真的要到头了。
大房这些年确实太过分了,妻子偏心,他却不能再坐视不理。
“高氏。”
叶鸿生突然叫到高氏,她心中一个激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明年开春,送怀朗去兖州章氏读书吧。”
高氏一想到兖州那么远,又没有人照拂,顿时不愿:“父亲,叶家也有族学。再不济送到燕京叶氏也行啊。”
叶鸿生摆手:“此事无需再议。”
高氏只顾心疼儿子,没想到叶鸿生还有后话,他指着楚凌渊问高氏:“这孩子到叶家也有些时日,到底是何名分总该定下来,就算是收个养子,也该祭告祖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叶鸿生发了话,高氏再不情愿只能答应,于是从这一日起叶家多出了一个名叫叶凌渊的孙辈。
仪式完成后,叶鸿生再次开口:“高氏,就由你给他安排一个住处,我叶家没有让儿孙住在下人房的道理。”
高氏双目瞪得通红,哪怕老爷子开口了,她也决不能让一个外面生的贱种住进她们大房,若不是叶锦元亲生的也就罢了,万一是呢。
她想起叶锦元那日把少年带回叶家,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眼里的高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她越想越觉得叶凌渊有可能真是叶锦元生在外头的野种。
高氏起了疑心,暗暗将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先前看不出什么,一有了这样的猜测便越看越像,她艰难咽下肚子里的委屈,还得继续与老爷子周旋。
“父亲,非是我不愿,你也知道,咱们院子里人多,实在腾不出地方了,总不好让他半大的孩子去跟谁挤一间吧。”
叶鸿生面露不悦,但高氏不松口,他也不能强迫,于是只得说道:“府中单独的小院也有,凌渊自己选吧,或者……”
他想说正房这边还有空的,看着费氏一脸不快,到底忍住了没说。
“让凌渊住在我们二房吧。”柳氏的声音因为紧张微微干涩。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这在以往鲜少有过,她言语空乏地解释:“正好蓁蓁也有个伴。”
叶蓁蓁本以为剩下的事已经与自己无关,谁能料到柳氏会突然开口让叶凌渊去他们二房。
她算计叶怀朗的时候不曾想过,绕来绕去最终被算计进去的还有自己,让楚凌渊这个危险人物住在二房,以后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又不巧知道他的秘密,最糟的是,楚凌渊想探寻她的秘密。
小命被人捏在手里也就算了,这下连最基本的自由也没有了。
呵,呵呵……
柳氏还当她是高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