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三人继续聊天,纪松柏却再也睡不着了。
下午,靳木桐提前得知师父和方教授、俞老要来参观,便提前进行了限流,让这三位拥有相对比较私密的参观空间。
方容琨走进展厅以后,站在两个小陶俑面前看了许久,这两个陶俑他是知道的,是他的朋友李洪林在靳木桐这买到的,如今再看见也是感慨良多,短短一年多时间,靳木桐可谓进步神速。不仅在古董修复、古董鉴赏方面有长足进步,甚至这家古董店也越来越好了。
纪松柏一走进展厅便直奔汝窑而去,站在汝窑前看了很久。
而俞松则不同。
他刚进门便被门口关于“品古斋”的介绍吸引了。
历代“品古斋”的经营者留下的痕迹都被细心保留,这简介上写到的一个细节吸引了他的注意,对于如今的“品古斋”来说,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在特殊时期丢失了百年老店的招牌,而如今的这个招牌是现任掌柜的爷爷手书的。
这让俞松十分感慨,一则觉得这家老店能在风雨飘摇的近现代屹立百年不倒,十分不易,另一则也感慨对于传承者来说,店招牌在历史洪流中遗失,的确是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要是能帮“品古斋”找回招牌就好了。
方容琨看了一会,留意到老纪一直站在那,便也好奇走了过去。
他走近以后,被眼前的这件精美的瓷器吸引。
一句诗句就在脑海中浮现: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
青如天,面如玉,眼前的这件瓷器……难道是……
“老纪,你觉得它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方容琨十分激动,却又无法确认。
眼前的这件瓷器,竟是天青色的汝窑么?
纪松柏很想直接给出答复,可是专业让他无法立刻回答,因为辨别瓷器的真假,最重要的还得看底款。
他回头,目光锁定在靳木桐脸上:“木桐,这笔洗能不能拿出让我们看看?”
靳木桐有些为难:“师父,后面还有参观的游客,我刚才想提前关门的,可他们说都是远道而来,我不忍拒绝,要不等他们参观完以后再为你拿出来?”
纪松柏点点头。
他也明白,这样的玻璃罩想要打开也不是易事,便不着急了。
一小时后,他终于拿到这个笔洗,翻开看底部。
这只笔洗并没有底款,这也是相当合理的,毕竟宋代还没有形成在瓷器底部固定写上底款的规定。
最让他兴奋的是,这只汝窑的底部明显的三个小小的支钉烧痕迹。
这种痕迹很小,又被称为芝麻钉。
这是判定汝窑的相当重要的标准。
因为汝窑需要用垫圈支烧工具托住底部,乳钉尖部直接接触汝窑底部,所以放入窑炉以后,才会留下这样的支钉痕。
这是因为汝窑烧造工艺来自五代耀州窑,支钉也是耀州窑的特征。
纪松柏之前受邀参观台北故宫也曾有幸亲自上手拿过台北故宫收藏的几只宋代汝窑。无论色泽、手感、器型还是各种细节都与这个笔洗相似,种种迹象都向他证明,眼前的这只天青釉笔洗正是宋代汝窑!
方容琨在一旁也有相同的判断,只是他始终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在等着纪松柏最后的结果。
纪松柏放下瓷器,长舒一口气:“这东西开门,到代,是真的。”
方容琨觉得这事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汝窑名气大,在历朝历代都很受欢迎,不少皇帝都喜欢收集汝窑,却难得一件。
如今传承下来的就更少了,全世界都不足百件而且就连传承轨迹都记录在案,要多出这么一件谈何容易!
他激动万分,转身问靳木桐:“木桐,你这是打哪弄来的啊?”
问完他又觉得有些突兀,自己很想知道,可人家也未必愿意说。
“还是你们师徒聊吧,我这就出去。”方容琨说道。
靳木桐却坦然看着两人,如今这展厅也没外人,她说道:“这汝窑是在这“品古斋”的院子中挖出来的,就埋在那颗老槐树下。”
方容琨和纪松柏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这事情太蹊跷。
“埋在院里,你怎么知道埋在那?”纪松柏问道。
靳木桐说道:“我爷爷留下了老账本,上面有所记载,他在几十年前将两家店一分为二的时候便埋下了汝窑,汝窑留在“聚宝堂”,账本留在“品古斋”,希望有人能将店重新合二为一,再挖出汝窑。”
纪松柏:“所以你从你二叔手中买回了店面,就为的这个?”
靳木桐点点头:“重新恢复当初的“品古斋”是我爷爷的心愿,也是我的。将来这里就作为一个博物馆,这只汝窑就是博物馆中第一件永久展出的古董。”
方容琨再度震惊:“你挖出汝窑,不打算卖了?”
靳木桐笑道:“这汝窑跟我这店的渊源极深,加上实在难得,我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