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枯燥又需要小心谨慎,刚来的许多新人都不乐意做,她倒好,天天猫着腰揭画心也没觉得烦,之前是她帮我打下手,今天回来录节目我给她打一次下手也没什么。”
说完他又强调着说道:“对了,我可不想上镜头,你们把我的脸P成老纪的脸就行了。”
摄像师:“……”
还能这么操作。
祁珩看向靳木桐:“你这手艺可真厉害。”
靳木桐笑了笑:“做的多了就熟练了。我的手艺在这修复组里算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她谦虚的笑容被摄像师如实记录下来。
再次拍摄安排在三天之后,纪松柏的事情处理好了,一方面需要补拍镜头,另一方面,《孤鸟图》也到了该全色的时候。
如果说,前面清理、揭裱、托画心等步骤可以通过平时练习增加熟练度而提高,那接笔这一项技艺则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还需要极高的书法绘画功底,甚至要对需要修复的古画年代、绘画风格、运笔细节有极高的认识。
这个步骤,靳木桐不敢造次,必须要由师父来完成。
尤其是八大山人这种画风奇特,极尽夸张的手法,如果全色的环节做的不好,很可能便会给这幅画造成不可磨灭的损伤。
损失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将会是无法估量的。
纪松柏在试笔、墨之后,便开始在画心上进行接笔。
摄像师原本觉得之前的揭裱环节已经够可怕了,可那天靳木桐揭裱的时候,书画修复组的成员都没有过来围观,只是偶尔经过的时候看一眼,今天可不同,有不少修复师都围过来看,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是有些紧张的。
这是决定成败的一刻,而且,这样重要的文物只准成功不许失败,这早就成了整个修复组铁的纪律。
今天靳木桐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跟在旁边打下手。
只见师父提笔以后,丝毫耽搁和犹豫都没有,果断下笔,动作如同书写草书那样挥洒。
她从未看过这样的修复,这让她忍不住手心出汗。
可是她知道,这幅画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接笔,因为八大山人整幅画呈现出来的感觉便是那种极其张狂肆意的,如果用传统的手法,很有可能在修复的过程中让原本的运笔变得呆板。
只有无限接近他当初创作时的感觉,才能将这幅画修复完整。
当然,这是有较大缺失的部分,必须要这样修复。
比较细节的地方,纪教授则是又换了一支笔,细细的进行描绘。
整个过程,光看他接笔便已经是精彩纷呈。
修复结束,所有人都围过来品评。
虽然这里是最不缺好东西的地方,可八大山人的画作也不是每天都能看见的,有时候,一个修复师一生也遇不上一件。所有人都非常珍惜这一刻。
接笔完成,整幅画的韵味凸显纸上。
枯枝、孤鸟、大量的留白,形成及其强烈的视觉对比效果,让人感觉得到,当初画家在落笔画这幅画时的心境。
孤鸟独立于枯枝之上,乍眼一看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可联系到他曾经是明朝皇家成员,却生活在明末清初的年代便能明白了。
鸟,便是刚刚建立的大清王朝,根基未稳,孤立无援,他对江山易主满目遗恨,不惜出家为僧,这幅画便是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情。
纪松柏审视着这幅画,最后的修复效果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纪教授看向祁珩说道:“之后的修复恐怕要等到下期节目录制之后才能进行,拍摄恐怕只能拍到这里了。”
祁珩点点头:“好,拍到这里已经足以应付现场效果,之后播出时替换成完整版的就行了。”
他刚要带着摄制组离开,纪松柏叫住了他。
“祁先生,上期节目的时候,你给那个美人枕投出了淘汰票,说反对理由的时候,你说因为它不是美人枕,你当时是什么意思?”纪松柏问道。
祁珩转身:“我在拍卖行,也见过不少古董真品,当然赝品也见的不少,有些古董未必全假,也不是全真,只是但凡人为改动过的,都会有违和之处,我当时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但是我直觉觉得,这件东西被人动过,就算不是全假,至少也不是原状了。”
纪松柏点点头,心里暗自心惊,果然天赋这东西很是玄妙,他能看出来是因为有多年的从业经验,可靳木桐和祁珩年纪不大,却也都能看得出来,只能说这两人的天赋实在是了得。
“那就过几天南京见了。”纪松柏说道。
祁珩点点头:“纪教授再见。”他又看向木桐:“木桐,我们节目见。”